长亭抬眼,静静看着肖寒。
三年时间,于他们之间,改变了多少?
与其说是改变,倒不如说是一次成熟的历练。
“感觉一下子掏空了一样,之前留着她的性命,看着她生不如死的活着,虽然担心有朝一日她会反咬一口,但终究是自己希望看到的结果。而现在,彻底归于完结……我很想去娘亲的坟前说说……”
只是眼下的情况,还有一场硬仗等着他们。
“到时候,我陪你去一起。”
“这是自然,你以为你逃得掉?”
长亭笑了笑,面色却有些苍白。
两世恩怨,走到这一步,看似所有的都差最后一步了……
可究竟结果如何,未到最后时刻,无法定论。
“宫里消息如何?”长亭皱眉,轻声问着肖寒。
这个时辰,太后的生辰宴应该开始了。
“替身都已到位,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你放心吧,即便是你我的替身,我也不会让他们贸然去送命的。”
肖寒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圣尊在这之前,绝不会料到,他跟长亭会放弃宫里的事情跑出来解决北天齐和阳拂柳,虽然最终解决的是北天齐的替身,单着也完全出乎圣尊意料。
等圣尊反应过来之后,他安排在宫里的人已经到位,这时候想要再抽回宫里的人,也来不及了。
肖寒的人也早已到位,暗中观察宫中众人,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到时候谁是宫里的鬼,一目了然。
“用替身引出圣尊安排在宫里的内鬼,一旦圣尊发现宫里的不是我们,想要召回他的人也来不及了,唯有放弃他们。到时候,就是我们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了。”
长亭点点头,肖寒用了十多年构建起来的墨阁和石风堂,绝不会轻易落在圣尊等人的手中。
而他此次突然行动,看似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真正目的就是为了麻痹圣尊的眼睛,让他看不到肖寒的真实目的。
这一招祸水东引,激发了圣尊和朝廷的矛盾,一旦圣尊的人在宫中出事,当今圣上必定勃然大怒,之前还是隐藏在背后的圣尊,将彻底被拎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或许之前,朝廷留着圣尊这条线,还是为了牵制肖寒,而现在圣尊为了对付肖寒却是选在宫里下手,对付的还是太后,这让皇上如何能忍?
“宫里的事情交给十三十九,现在,我陪你回郦家。”肖寒轻轻握着她的手,这一刻,是对整个郦家未来的安顿和交代。
虽然,郦家只有姑奶奶一人值得长亭亲自交代一声,但整个郦家,将来何去何从,却是掌握在长亭手中。
“我之前已经安排人提前给姑奶奶通气了,她也料到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只是,不管是郦家还是姑奶奶那边,我都希望在这次的变动中,将冲击降到最低。
我明白,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与郦家也是如此,但我终究是郦家的女儿,过去三年,若非有姑奶奶支持,我也难以走到今天,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郦家,至于郦震西,我会让他因为所犯错误,而承受应有的惩罚。”
长亭此刻很清醒的知道,自己都要做什么。
她跟郦宗南和郦震西不同,看重的并不是郦家百年皇商的招牌,而是郦家百年来积累的深厚根基和底蕴。这也是郦家第一代当家主母想要看到的景象。
不是单纯的为了保住皇商的招牌,也不是为了赚取更多的银子,而是为了打造属于郦家的招牌,属于郦家在中原大陆经久不衰的传奇。
长亭并不想成为传奇的主角,只想在这其中尽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
郦家的金字招牌,是属于曾经为郦家付出过得每一个人。
不属于特定的一个人,而是上下齐心共同努力的结果。
只可惜,郦宗南和郦震西看不到这一点。
之前长亭给过他们太多次机会,但他们看重的始终利益权欲,为此,可以牺牲自己的家人,可以出卖自己的尊严。
到头来,始终看不到自己的错误。一条路走到黑。
这次回到郦家,长亭并不指望自己能说服郦宗南和郦震西回头是岸。在他们心中,所谓陷害背叛还有利用,根深蒂固,也从不觉得这是一种错误。
……
郦家,前厅
长亭还没回来,郦宗南听姑奶奶提了长亭的打算,顿时火冒三丈。
“这孩子……怎能如此一意孤行?说要去关外就走了?还想要回她母亲在郦家的产业?这是要造反吗?我这个祖父还没死呢!”
郦宗南暴跳如雷的喊着。
当初,凌姿冉嫁入郦家,郦家的确是给了凌姿冉三分之一的铺子作为陪嫁。那是在十多年前,这些铺子放到现在,不只是铺子那么简单,经营了十多年的产业,每年的收益可都支撑着郦家每年近一半的收益。
当初要不是看在凌家的嫁妆丰厚上,郦宗南岂会如此吐血?
再加上郦震西成亲之前跟钱碧瑶闹了那么一出,做出对不起凌姿冉的事情来,郦宗南也是心虚才会如此。
谁曾想,郦长亭现在竞想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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