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长亭避开他咄咄灼烧的目光,低下头看手中锦盒。
这盒子一看便是有些年头了,四周棱角都被磨砺的光滑圆润,泛出紫檀渗出的幽幽光泽。只是将盒子调转过来,底部竟是有三个排列成一排的按钮。
“这三个同时拨开,扔出去之后,会在关键时刻拖延时间保你性命。”他郑重开口,大手握住她手掌,将那锦盒重重包裹在她掌心之中,任由那锦盒冷硬的一面刺痛她掌心,他却不曾减轻力道,似是故意给她施加压力,令她将此事放在心上。
长亭还想问什么,肖寒突然抬手勾起她下巴,使她不得不直面他绝世面容,“知道的多了,对你无用。你只需明白,无论是在书院,还是在外面,在我心中,你都不仅仅是我的学生。”
话音落下,他突然俯身在她手背落下轻柔湿润的一吻,这一吻,比之刚才毫无技巧章法的强吻带给长亭截然不同的感觉,更像是在虔诚的渴望着什么,渴望有朝一日能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她。
长亭低头看看锦盒,再看看他,才将点头,他便快速松开她的手,在马车还在行驶当中,他便飞身跃下,留给她一个颀长桀骜的背影。
……
回到书院之后,看似,外面的世界是与长亭隔绝了开来,但这并不代表那些流言蜚语能随着时间而冲淡,反倒是将她在宫里那七年的遭遇也一并扒了出来。
说她在宫里的时候,是如何趴在地上吃狗食,学狗叫,过的还不如前国师养的一条狗,即便回到郦家,所作所为也是更加离谱,不学无术大字不识几个,每天就知道骑马寻乐,调戏美男。因着郦家一直不待见这个嫡出长女,也使得一众朝廷官员也跟着议论纷纷,其中更不乏上奏朝廷要以郦家败坏皇商名号这种理由,罢免郦家第一皇商的封号。朝中也渐渐形成一呼百应之势,对罢免郦家第一皇商的议案呼之欲出。
如此,五天过去之后,因着长亭一直躲在书院内不曾出去,外面的传言更演变成了她已经彻底被郦家抛弃,郦家马上就要将她赶出家门,如此一来,郦长亭是马上连凌家书院也待不下去了,如果往昔那些传言愈演愈烈的话,试问凌家书院又如何能收留长亭?
郦长亭马上就是一无所有的浪荡女了。
关于郦家要被朝廷削去第一皇商名号的消息也是不绝于耳,致使郦家开在京都的十几家钱庄也受了巨大的牵连,这两日去排队取银子的街坊百姓几乎要挤破郦家钱庄铄金号的大门。而郦家其他产业诸如酿酒和茶叶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一时间门庭冷落,曾经摩肩擦踵的郦家洛镇酒庄更是一天也不见几个顾客。
因着此事牵扯的是郦家家事,郦家上上下下早已封口,任何人不得对外透露半个字,郦府这两天也是朱门紧闭,很少有人进出。而就在第五天傍晚,竟然还流传出了七年前郦震西趁着郦长亭母亲凌籽冉眼疾加重之际,将事先写好的凌家地契拿到凌籽冉哪儿,让凌籽冉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写下名字,将凌家地契全都无偿转给郦震西!而凌籽冉一直当那些是普通的银票并未在意,直到临死的时候,还是钱碧瑶跑去凌籽冉面前得意的炫耀,嘲笑凌籽冉是何等痴傻蠢钝,将整个凌家送给郦家竟都不知道!还妄想将凌家的东西送给郦长亭!简直是痴心妄想!
外面对郦家当初同时娶了两位平妻闹出的笑话,就一直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想当初凌家可是郦家两倍的身家,郦家能娶到凌籽冉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谁知后来竟蹦出一个不知从哪儿出来的钱碧瑶,虽是姓钱的,却是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若不是提前怀有身孕,又手段了得,如何能使得郦震西下定决心娶她为平妻?
如此一来,钱碧瑶娘家都有些什么人也连带着一并被扒了出来,一个坐牢的哥哥,一个开青楼的姐姐,还有一个在边境之地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的弟弟,虽说钱碧瑶跟这些兄弟姐妹们早就断了联系,但一家人的关系便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钱碧瑶想否认也不行。
……
凌家学院内,尽管禧凤对长亭封锁了外面一切消息,但长亭还是有她的办法知道外面的消息。她从书院膳房后门悄悄溜开,已经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都听到了。
膳房的厨娘活计,最喜欢在准备晚膳的时候说说白天里京都发生的事情,而最近京都众人谈论的焦点自然就是她郦长亭三个字。
回到院子,长亭隐忍了一路的仇恨在院门关闭的一刻彻底爆发。
“郦震西!你竟是趁着母亲眼疾加重看不见的时候,如此欺骗她?是你毁了母亲一生!!”
“钱碧瑶!好一招恶毒的落井下石啊!若不是你跑去找娘亲说了那些话,她也不会当场吐血而死!!”
“你们这对狗男女!!”
长亭低声咒骂出声,每一个字,都和着殷红血泪,如锋利无比的尖刀刺在心尖上最脆弱那一点的剧痛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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