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花却只是点点头说:“祖奶奶想得周全,不过你到底是仓田家的人,若是插手小蓬莱的事,到显得仓田家以大欺小。再者山上自有师兄们在,自会看顾,料想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就不用你们过问了。”
话说得滴水不漏,又拒绝得直白,方白竟然也无可反驳。
她总不能说,仓田家就是要插手,就是要以大欺小顺心?
再说这一点也并非她的目标,便也没有再坚持,只道:“那娘子就安心修炼好了。我这就差人去把娘子的意思传给小蓬莱的人知道。”
刘小花却一笑,看了她一眼:“好吧。我也省得。”竟然就扭头真的看起书来。
事情这样顺利,方白心里到没底。她怎么就这么随遇而安?多的话都没有一句?便是随便放在哪个人身上,总是会好奇自己身为仓田家的人怎么会被村妇养大的。不由得问道:“娘子就不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小花放下书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是不想听的,但你既然提起来,我听听也无妨。”
方白有一种被坑的感觉。原本她来的时候是打算拿个乔,现在可也拿不成了。
真不知道这丫头片子是聪明呢,还是瞎猫撞了死耗子。犹豫了一下,心中一动,道:“说起来,全是大夫人不甘心惹的事。当时仓家已有一女,若是我们田家能生出个嫡子来,这掌家之权就归田家所有。可哪里知道……”方白瞧了刘小花一眼,十分惋惜的样子:“大夫人心有不甘,在人唆使之下动了桃代李僵的心,便生出这样的事端。事发之后,老祖宗处置了挑唆的人,大夫人再不肯进老祖宗的东院一步。这只苦了娘子呀。老祖宗想到娘子的事,心肝便跟针扎一样。”感同身受的痛心模样。
也就是说,全是亲娘的错,亲娘嫌她挡了道把她丢了,而老祖宗是恨铁不成钢了?刘小花心不在焉的样子,翻了一页书,问:“大夫人是不能进东院,还是不想进呀?”
方白大概是想不到她问得这样直白,愣了一下才说:“当然是不想。”
刘小花笑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方白也不知道她这是讥讽大夫人,还是讥讽自己挑拨离间。但想这丫头人都被困住了,翻不起什么浪来,自己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便回头示意那两些个跟她来的人去外面五步、十步,布起岗来。不过一会儿,小小一个院子便蚂蚁也爬不进来了。
刘小花眼睛虽然盯着书,心里却不由得想。老祖宗这一招,到底是为了确保婚事不出乱子,还是为了保护自己?毕竟这一场婚嫁决定的是仓田两家权力之争。想她死的估计不少呢。亲娘在这里头又站在哪一边?
想着,不由得感叹。这就是亲人呐。
可也没有办法。自己在姬六眼中有价值,也是因为有这些‘亲人’。
以前她总觉得,只要学好了本事,有了修为,就不惧于人。可这么久以来她所看到的,不论是小蓬莱的屹立不倒,还是姬六复仇的势如破竹,哪一样是真的靠修为?刘有容病重,小蓬莱靠的是某样东西遏制国宗。姬六身残,靠的是计谋重返上位。
想到这点,她的心简直有些动摇起来。
既然是这样,辛苦修道,是为了什么呢?
那么多同门,不论是玲珑还是徐四九,她们的死真是一点价值都没有。
自己做的事,又有什么价值呢?到最后还不是夹缝求生?
她心绪繁乱,一时不能自已。竟然有一种生无所恋的感觉。
自己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许死了到也清静。说不定一死,又能回去了。
这样岂不是正好。
她这么想着,似乎听到有什么人在说话,声音远远的十分模糊,可是她懒得去关注。不管人家说的是什么,又怎么样?一点意义都没有。人总有一死,多听一句少听一句,哪有差别。
就这么想着想着,便有了困倦的意思,想是太久没有睡觉的人,想就这样躺下再也不起来了。
不过,她内心深处,却又隐隐觉得有些不甘心。
想到那个人,就觉得不甘心。
自己还没有让他也尝尝受制于人的挫败滋味。
这么想着,她好像又精神了一些,那些叽叽咕咕的声音也好像近了些,她侧耳去听,突然,那些声音变成了一阵巨吼“叱!!”
虽然的一声大喝。猛地震得刘小花心中一定。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坐在桌前,衣衫全湿了,侧头看去镜子里的人脸色简直跟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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