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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将背脊离开松软的沙发,司徒稍微往前探了□,伸手拿过桌子上的那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水,捧在了手心中。[没有为什么,一直就只有他。]
这话陡然一听好像合情合理,没有过错。但联系前因后果其中相驳论的存在就会突显出现。范文烈脑筋转了一圈,那到嘴边的话犹豫再三,还是被自己吞咽到了肚子里。
被双层玻璃杯阻隔而透出的热度传达到手掌心时有些微的灼热,好似司徒此刻的心,汹涌且澎湃却都被这具躯壳包裹的密不透风,表面风平浪静而内心炽热滚烫。
他另一手的食指指腹缓缓的摩挲着玻璃杯面上描绘的图案,眼神认真。[阿烈别憋在心里,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对你我不会隐瞒的。]
此话一出,范文烈心口一跳。多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自动坦诚的司徒,那平复的心跳紧接着被难言的心绪填平。
他不仅低估了陆湛在司徒心中的重量,更让范文烈难堪的在于这短暂时间内眼前之人的悄然改变,让作为身边人的自己连那个契机点也找不到。这样的发展让范文烈心生挫败,口中泛起的苦涩透着深深的失落。
[所以你决定就是他了?]范文烈低着头整理了下脑中现存的所有资讯,双指交叉紧握一起,大拇指无意识的一下又一下的相互摩擦。[我知道你也不是单纯地只喜欢男人,比如之前的范淼和莫妮桑。。。所以。。。我想知道这次是什么原因。。。能让你毫不避讳的坦诚心意。。。]
除了带着纠结的心情,于内心而言范文烈却也能与司徒感同身受,他和他是发小,虽不能保证就是那个最了解他的人。但就算如此范文烈也知道,他一直都是比其他人更了解司徒的,就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想他因走弯路而受到来自别人的恶意中伤。
对于范文烈过分小心的自动模糊掉前两任的名字发音的幼稚行为,让司徒嘴角轻扯。[并没有特别原因,我只是屈服了自己*。我想要他,想看着他,想陪着他,想让他待在身边,就这么简单。]
顶灯温柔的橘色光线倾泻而下,笼在眼前男人的身上,司徒抬起脸迎着光,看向范文烈。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光线轻笼,如金丝缠绕。[阿烈你也是男人,我这样说,你一定懂。]
面对如此深情直白的话纵使是陪伴司徒多年的范文烈也是面红心跳,当场被震住。他想应该没有人会招架的住此番告白。只可惜——
[可他不一定能如你所愿。]范文烈移开了眼睛。
司徒俯身将冷了的蜂蜜水放回了茶几上,[我知道。]说着将滑至腰间的绒毯子拉了下。
[也许我说的你并不爱听,但——毕竟你们俩都是男人。虽说这圈里不乏有为了些名目或各达目的,违心出卖自己的人。说句得罪的话,就算是陆湛他愿意,]当着司徒的面前说这样子虚乌有的假设,让范文烈差点咬到舌头,那张平日里最能言善道的嘴此时算是失去了往日的灵活,而脑中一边盘旋着该如何组织语言才能不伤情分,另一边偷偷观察司徒。见他无异色,才放心将话补完。[而阿迁你定是不削这种交易的。]
[我明白你所担心的,可无论是谁,感情之事都非能随心所欲一帆风顺。我既愿意付出也就接受的起失败。]
面对司徒的此番言语,范文烈深知是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司徒对待感情一直都很认真,无论对象是谁,都秉着一生伴侣的念想,正因为如此才让范文烈忧心忡忡。
于范文烈私心之中,陆湛绝非是那个合适司徒的人选,远不及莫妮桑千分之一。
[迁徙,这个社会这个圈子,更有你的父母,他们——]说到此处,范文烈突然像被人扼住脖颈,声音戛然而止。这些困境隐患眼前之人又怎么可能没有思量打算过。
[人类的伟大源自于爱,而它残酷的一面也因为爱。人们会因为爱而去抹杀去亲手摧毁一些他们并不想不愿不见的东西。这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受之教育,行的却是与之相背驰的道理。不过都是群赤-裸-裸的宽以待己,严以律人的人罢了。阿迁我并非要阻扰你,只是将来不愿看到那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更不想他们自绑道德高尚的旗帜蓄意中伤你。]
四周静悄悄,偶有从走廊传来的声响,如石投湖心很快的消失不见。
[人这一生,短暂又无情,若能无愧天地,顺心而活才是最好的。以前我没有机会,如今它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倘若我不抓住它,这一辈子将都不复有希望,往后又怎能扪心自问,我此生无悔?]
四目相对,纵使有千言万语都融化在了对方的眼里。[阿烈你别再劝我了,]司徒笑道,[如果你要同艾姐商量,我亦不会怪你。]
这话倒是转移了下范文烈的情绪,他瘪了瘪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道我不会的。]说了这句话后,范文烈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知道对于陆湛这件事,司徒只能和他聊到这了。
沉默了一会,[导演要将下午的戏挪到晚上,]范文烈提起了今日的行程的变更。
司徒笑道,[让你费心了。]
范文烈没说话,只是咧咧嘴,算是接受了司徒的感谢,[晚上我们请宵夜?]虽是疑问句,却带的是肯定语气。
司徒点头。之后也懒得起身,将沙发上的靠垫摆好,转换了下姿势,就由坐姿换成了躺姿。接着缓缓闭上眼睛。
等了一会,就听见均匀绵长的呼吸声,范文烈便从沙发中起身,轻手轻脚地关掉大灯,留着两盏小瓦数的壁灯之后,检查一番之后才带门离开。
落在阳台扶手之上的落雪,在悄无声息地慢慢垒高。世间万物遵循的不过是仅是循环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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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航班延迟,从六按机场起飞的飞机落地于涤东机场的时候,已经晚上的六点。
没有遮阳板的阻挡,窗外灯光闪烁,远处没有照耀的地方,昏暗一片。
因行程上的临时改变,外加上人气不足,所以并没多少粉丝接机,对此劳累一整天辗转于各种交通工具的三人,都明显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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