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封瓷的身形一顿,绕着乐正重又转了半圈。
乐正重被半吊在空中,一头半长不短的黑发垂下来铺展开,冰凉的像是一匹织就得精细的绸缎,丝丝缕缕晃荡在面前。
黑发的茶道师唇边噙着一抹冷淡的笑意,手一扬,那刀刃便在头发上划过。乐正重的黑发顿时整齐的掉落下来。
那整齐是指切口整齐,要说整个脑袋,却是乱糟糟的。
因为楚封瓷的刀弧度由上向下划,便导致了左边短右边长,看上去实在不大好看。
“啧——”玩着匕首的幼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为手上割到的触感很是惋惜。有些遗憾的问道:“重少爷莫见怪,刚刚我是割到哪里了?”
满地细软黑发,晃得乐正重眼晕。他凉凉的抽了一口气,咬牙问道:“你说呢。”
“要我说,下一次准头可不会这么不稳了。”楚封瓷笑意尤未收拢,那模样看上去像是斯文败类,颇有禽兽味道。
刀口抵在乐正重的脖子边缘,堪堪悬着,像是随时能切断那雪白的颈子。
在乐正重眼中,楚封瓷应当属于薄情寡义的人。
此时听着楚封瓷说:“那小羊向来黏人,它要是死了,你不如下去给它做个伴,顺顺毛。”竟然觉得,楚封瓷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他鬼使神差,望着楚封瓷手上明晃晃的匕首出了神,差点真的被削了脑袋。
乐正重连忙稳住声调,薄薄一层细汗从鼻尖渗出,汇聚在下巴尖上:“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哪有那种抹一抹皮就能拖个几天,再毒死动物的药。”
刀刃霎时停下来,慢吞吞的收了回去。楚封瓷笑意盈盈,因为长得白皙五官又精致,实在是说不出的讨喜:“想来也是,哪里有那种药呢。”
乐正重冷汗津津,暗道:你刚刚明明就是信了的样子……
楚封瓷转而话锋一变:“那么你刚刚就是骗我的?”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乐正重只能这么说了,话中很是有些无奈意味。
于是乐正重的黑发就落了满地,只剩下一个乱糟糟的平头,黑色的硬茬孤零零的立在上面。乐正重头皮发凉——是真的发凉。
他整个人被震的说不出话来,嘴角抽搐着:“你这是在做什么!”
楚封瓷深沉的说道:“开个玩笑而已。”
因为刀刃是贴着头皮晃过去的,楚封瓷的音调似乎很是惋惜,没有手抖那么一下,将乐正重头上给破个口子。乐正重看着他的神情,嘴角抽的更厉害了。
楚封瓷将手上散落的发丝挑出来,转着那把匕首,像是一柄薄薄的刀片在他的指间旋转着。眉毛轻轻一挑:“再给你一次机会,那药究竟是干什么的?”
乐正重咬牙说:“我可不剩头发给你削了。”
楚封瓷无辜的说:“还有体毛啊。”
那双失了焦距的眼睛在乐正重全身上下扫了一遍,被巡视的感觉让乐正重皮肤起了鸡皮疙瘩,每一处肤上都出现了光.裸的错觉。让他连忙咳嗽了两声:“就是用来追踪的药粉而已。”
楚封瓷沉默了一下,问道:“你猜我会剃上面的体毛,还是下面的体毛?”
乐正重:“……”我不想猜。
瞧着楚封瓷一脸“我不信”的模样,乐正重正了正神色:“这种药粉对兽体无害,只是能够发出一种特殊的味道,可以维持十余年之久。这种味道来源于小型魔兽长舌兽的唾液制成,相对应的长舌兽可以在一个星系之内追踪到涂抹了药粉的物体……”
乐正重还没科普完,便乖乖闭上了嘴——现在的楚封瓷表情未免太可怕了。
“所以你是把某种生物的唾液,涂抹在了,我的十方羊身上?”楚封瓷的话说的很慢,尤其是一些重点,更是点名点重,就差划线加粗,让乐正重忍不住咳了两声。
“……这怎么能说是唾沫呢,只是一种药而已。咳、咳咳,药。”
那把削铁如泥的刀挨着乐正重脚部膝盖,慢慢扶上去。楚封瓷自言自语道:“那就先从下面开始吧……”
乐正重这会不仅是头皮凉了,更觉得下身一紧,整个人都要炸了。他撇了撇嘴说:“我就是看看你在哪而已,不必这么恼怒吧。”
楚封瓷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有千里之外追踪气味的魔兽和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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