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不语,陈颂苓继续道,“你口口声声的说喜欢宸东,那宸东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又为他做了什么?”
安景还不待回答,陈颂苓便道,“你带给他的是所有人都在背后的议论和诽谤,堂堂季家的独生子,竟然为了一个订过婚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捅出篓子,甚至不惜逼走你的前任未婚夫。”
“你可以向宸东解释,可以向我解释,但是你能对全世界的人解释吗?大家又会不会相信?他们只知道你不仅订过婚,而且还在皇庭这种鱼龙混杂的**做过。对于不认识你的人而言,大家往往不会花时间去探求事情的真相,他们更倾向于这件事是否有话题性,是否可以充当茶余饭后的谈资。我们季家是峂城的第一大家族,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宸东从出生开始就备受瞩目,他可以吃喝玩乐,可以游手好闲,因为他有这个资本,但是他唯独不可以被人拿来当做笑柄和肆意嘲讽的对象,我不允许,我们季家也受不了这么侮辱。”
随着陈颂苓的话,安景的头垂的很低,她紧紧地攥着陈颂苓给她的手帕,攥的指尖发白,但却始终没有出声。
陈颂苓顿了一下,似是很低的叹了口气,然后道,“我自问自己生的儿子不傻,宸东也向来分得清好赖,你能如此栓得住他的心,一定是有我看不到的优点,只不过这些不明显的优点和你众所周知的缺点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安景,也许我今天说的话,你心中会很不满,会很想要辩解,但也请你站在我的角度上考虑一下,如果有一天你也当了母亲,你会不会让你的儿子因为一个女人,而弄成众人背地里指手画脚的对象。”
安景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陈颂苓说完之后,过了足足十秒钟,这才听到她极尽忍耐的声音回道,“伯母,我不能选择我的出身,不能选择我的家庭,我这一路走来,真的只想要让我的家人过得更好,我曾想过这辈子就这样了,是宸东让我重新燃起了对爱情的希望,我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会很努力的变好。”
安景从未觉得如此的委屈和绝望过,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平衡,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谁让她生来就要背负这么多的重担?
可陈颂苓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安景连乞求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出声回道,“你说得对,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和家庭,有些人生来大富大贵,而有些人生来就在寒门小户,注定这辈子怎么追赶都跟前者遥不可及。没钱没势的人总觉得不公平,看着有钱人每天是怎样的逍遥自在,但是我告诉你,无论是有钱还是没钱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命,也有自己这辈子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
“你说你为了家人跟前任未婚夫订婚,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并没有人逼你,是你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婚姻当做交易的筹码贡献出去,而你也得到了回报,说句不中听的,这不是你早就预料到的吗?”
“一个可以把自己当做货物,随时准备交易的女人,你让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对宸东是真爱,就算你真的爱他,我又怎么区分,你到底是爱他的人,还是爱他的钱?”
陈颂苓的话,就像是一记最响亮的巴掌,清晰无比的打在了安景的脸上,那种无形的痛,让她整个人都僵硬了。
车子一直在平稳的前行,车内除了陈颂苓和安景之外,还有司机,而司机同程目不斜视的开车,似是什么都听不到。
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陈颂苓先开口,她出声道,“这段时间,我让你跟宸东待在一起,也是因为他脾气倔,我说让你们分开,他就拿身体威胁我,我没有办法才这样的。这次带你回来峂城,也是希望你再照顾他一段时间,待他身体完全恢复之后,我希望你能主动向他提出分手。”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也许是之前陈颂苓的话,已经足够让安景的心麻木,所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安景并没有过多的吃惊,只是平静的接受。
陈颂苓把话说到这里,也是轻车熟路,她淡淡道,“放心,我不会让你白走,除了宸东在枫林给你的那套公寓之外,他给你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我额外还会再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带着你母亲去到任何一个地方,你不仅可以继续供你妹妹读书,你自己也可以上学。”
安景一直紧抿的唇瓣终于开启,她很低的声音,夹杂着压抑的哽咽,开口道,“我不要。”
陈颂苓面无表情,出声道,“别说不要,你不需要在我这里逞强,因为弱者才会逞强,而强者一般都懂得怎么示弱。”
“你说你没办法选择你的出身,如今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以后可以平步青云,这不是我施舍给你的,而是我们之间的交易,你理所应得的。”
拿跟季宸东分手作为交易得来的平步青云,安景怎么可能会要?
她强忍着眼泪,出声回道,“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陈颂苓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不喜欢拖泥带水,我觉得你还是接受的好。我也是有女儿的人,我自己也是别人的女儿,所以我从小就知道,女儿要富养,因为我们给得起她所有想要的,她才不会被外界的诱惑所迷倒,你今天不能跟宸东在一起,也许是因为你出身不好,影响了你之后人生的际遇,不过从现在开始,你的人生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你可以用这笔钱去做你喜欢做的事,等你有了资本之后,别人自然不敢轻视你,你要知道,一个人能找到什么样的伴侣,也要看她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