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宁这么说着,随手就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只放大镜,在那瓶身上到处找了起来,很快,就在瓶颈的部位,找到了一个同样的隐藏式标记:简体钟字。
冯老爷子缓缓将身体落回到了椅子上,惊叹道:“你这小姑娘,真是让人太惊讶了,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徒弟,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眼力劲儿,将来怕是不得了啊!”
冯老爷子这话,显然表明霍思宁的猜测没有错,这老头就是在试探她。
说白了,冯老爷子虽然是做高仿赝品之人,但是在鉴定瓷器真假的眼力上,一点也不比那些专家教授低,这老头既然能做出真假难辨的瓷器,肯定是已经完全看透了这些瓷器的本质和特征,所以眼前这两只月白釉瓶,他没道理看不出来真假。
不过,这只瓶子,显然有来历,甚至很有可能,跟她打听的钟老鬼有很大的联系。
所以霍思宁在听到冯老头的夸赞之后,也没接话,更没有表现出骄傲或者飘飘然的神色,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冯老头的目光在扫过霍思宁脸上的表情之后,仿佛看透了霍思宁的心思,叹了一口气,道:“你没有说错,这瓶子,就是钟老鬼的手笔,而且是我当年亲眼看着他照着这个月白釉瓶制作的!”
霍思宁闻言,心下顿时大吃一惊,猛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您认识钟老鬼?!”
见霍思宁神情激动,冯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霍思宁先冷静下来:“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霍思宁点了点头,又重新坐了回去,只是一双眼睛却仍然是紧紧盯着冯老头。
“我年轻的时候,在昌南镇上做学徒,我的师父,正好和这位钟先生是邻居兼好友,所以有时候他去拜访这位钟先生的时候,总是会带上我。”
“这位钟先生工艺了得,能将古玩做旧做得跟真品没有任何差别。后来,我师父无意中得到了一只真品月白釉瓶,但是这样的瓶子,如果当摆设的话,一对才好看,于是,我师父就求到了钟先生那儿。”
“这位钟先生也是个妙人,他答应给我师父配一只一模一样的高仿瓶,但是却要求我师父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那就是,这瓶子做好之后,只能够自用或者是赠与,绝对不能够以任何下三滥的方式,让这瓶子流入到市面上去。”
“我师父答应了他的要求,这瓶子在他老人家过世后,就留给了我,并且按照钟老先生的要求,这瓶子在我的手里面,绝不外传。”
这个故事从冯老爷子口中说出来,与那闫老太太口中的钟家大哥的形象完全吻合,这让霍思宁再也不怀疑,这两人不可能实现通过气,由此可见,这两人都没有说谎。
只是这样愈发勾起了霍思宁的疑惑,既然这钟老鬼是一个品性纯良的人,又为什么会在几十年之后,用高仿来掉包真品,以此牟利呢?难道,这人在这几十年里已经改变了心性,完全抛弃了他的良知和师门祖训吗?
“冯老,这位钟老先生,现在在哪儿您知道吗?”霍思宁问道。
冯老爷子摇头道:“这位老先生虽然天资不凡,但是命运坎坷,因为他的技艺超群,结果惹来的祸端,那一年,有个东洋人来找他做一件东西,被钟老爷子拒绝了,没多久之后,他的小女儿就被绑架,还被撕票了,钟老爷子倍受打击,之后就失踪了,一直到我那师父去世,也没有老爷子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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