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处,落地窗前。
城市大楼的顶端,大楼的玻璃反射|出来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投射下一抹明媚。
迟瑞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讶异的问:“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闻言,钟守衡回过头来,眉眼略微上挑,视线转向对面的人,“……你有意见?”
迟瑞:“……”
“我哪里敢对您这位爷有意见,”神情松动了一下,他耸了耸双肩,一脸无辜,“只是,我以为你会带乔婉婉过来,没想到是季子期而已。”
“……”他没再回应,静默了半晌。
带乔婉婉过来。
是啊,本来,他是打算带着乔婉婉过来的。
只是,谁知道在餐厅中会遇见她。
片刻后,他忽然出声:“迟瑞。”
迟瑞没反应过来,怔楞了一秒,“……啊?”
“你从医院里挑几个有点能力的医生,安排到别墅里去。”他顿了顿,下了命令:“把我妈接回去——!”
一字一句,铿锵落地,带着斩钉截铁的肯定。
迟瑞瞬间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反问:“你疯了?”
钟守衡不说话,回以沉默,迟瑞提醒他道:“钟威可是老早就下了命令,这个医院里几乎全部都是他安排的眼线,你这样贸贸然的把你妈接回去,钟威能同意吗?”
自然,是不能同意的。
他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了解那个男人。
他心里的想法是什么,这世上,也没有人会再比他更清楚!
静默良久。
空气中,传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迟瑞,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
出了病房,季子期顿时松口气。
刚才,在病房里,她几乎就失去了招架的能力。
顾娆,这个女子,太让她无所适从了。
现在,她不是当年的她,她已经习惯了另外一种生存方式,就像是一只具有很强的攻击性的野兽,对待任何伤害她的人都会加倍奉还,可是一旦遇到柔情,所有的坚硬盔甲,便会瞬间碎裂,溃不成军。
她刚才,将那条项链从盒子中取出来,亲手给她带上,举手投足间,真的像极了一个慈祥的长辈。
陌生了这么多年的亲情纠缠,再次悉数涌入心头,像是一份不老情劫。
冰凉的金属物体,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而渗入了她的身体,与她的体温融合在一起,渗骨之暖。
顾娆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个眼神,都让她忍不住回想起当年。
血管里的液体放进了回忆,就会更热,一旦有了伤口,流血的速度也会加倍。
一段短暂的相处,对于她来说,却像是一场自杀。
她跟在他身后走出来,将病房的门关上,刚想开口说什么的,却忽然被他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隔着空气,隔着几厘米的距离,两人的视线交接在一起。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而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脖颈处。
铂金与最高纯度的钻镶嵌在一起,衬着她白皙的脖颈,美的妖冶。
季子期脸色不变,对他的动作却是疑惑横生:“你做什么?”
相比起她的平静来,钟守衡的目光倒是略显漠然,他抵着她的身子,将她压在冰冷的墙壁上,抬手,挑起她脖颈上东西,漫不经心的问:“还真收下了?”
“……”
融了她的体温,这项链也变得温热起来,好似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一旦抽离就是一场痛彻心扉。
可能是太过走神了,竟是让她一时忘记了还给他。
其实,她原本就没打算收下,只是,还未等自己开口的,他倒是先提起了,季子期默了默,黛眉微挑,“是啊,给了,我自然是要收下的。”
本来今天这件事,与她没有半点儿的关系,只是因为一场意外的偶遇,她被他拉着来了这个地方,被迫装了一会儿他的“未婚妻”,被迫再次回想起了一场铺天盖地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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