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一会儿,季子期抬头道:“如果从她身上不好下手的话,那就从她身边的人下手吧。”
当年这么大的一场谋杀案,沈眉虽然是最终的罪魁祸首,但是一个人的能力再强大也终究是有限的,如果没有人在她身后推波助澜,凭借着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做出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
洗黑钱、挪用公款、意外车祸、纵火自杀……
这些事情,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完美无缺。
呵,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却连半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做的这么滴水不漏,要说是她自己一个人做的,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些。
“钟威、钟凌锐、乔宏茂,这些人,绝对不可能是清白的。”
她静静的说,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钟守衡呢?”向峰忽然问道,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眼底有着探究的意味。
季子期听的怔了怔。
钟守衡……
她默念着这个名字,脑中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个男人,她并没有多么熟悉,只是在她去钟家的时候,偶尔和他见过几面,要说了解,她还真不敢说。
但是,她却是始终没有把他划分为怀疑过的对象里的。
不为别的,只为他当年一句话。
时光荏苒,她犹记得他当年曾对所有人放话:谁敢动唐依心,走不出第二步。
有些事情有些话,虽然当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过后,每每回想起的时候,方知竟然如此难忘。
“向峰。”她忽然叫他的名字,语气中是少见的认真。
“……啊?”
季子期扯了扯唇角,问道:“钟家掌控着资金链的人是谁?”
他给她答案:“钟守衡。”
季子期感觉头皮发麻。
对钟家下手,是必须的,可这样做,必须要利用到掌控着钟家资金链的人,如果换了是别人还好说,可偏偏,是他。
一个,她最不愿意有所牵扯的人。
向峰下意识的,看了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的女人一眼。
他知道她什么意思,也知道她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更知道让她为难的地方在哪里。
向峰缓了口气,试图安慰她:“路未必只有这一条,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再想办法。”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说出这句话,自欺欺人的目的性有多大。
根本没有第二条路。
除了利用钟守衡,除了跟他达成某项协议让他反手来帮他们,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
情绪慢慢的缓过来,没了之前的焦虑,她勾起嘴角,笑容带着一丝苍白:“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向峰吸了口气,看着她那种不能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无奈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的,季子期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
任何安慰的话,不管多么动听,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一点儿作用。
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像一尊精心雕琢的雕像。
向峰沉默了很久,最终对她讲:“钟氏六十周年的庆典快要到了,抛去私人恩怨,单单作为商场上的合作伙伴而言你也会受邀前去参加,到时候你可以跟钟守衡谈一下。”
阻止不了,便只能相帮。
他知道,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帮助。
她需要一些人的帮助,来让她达到目的。
“好。”
她应下,声音破碎,带着风一吹就散的微弱。
“最近年关将至,各项工作很忙,你不要太累着了。”
向峰似是不放心,叮嘱道。
“嗯。”她低着头,淡淡的应下。
“对了。”忽然想起什么,向峰从上身的西装口袋中掏出一张相片,推到她面前问:“你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吗?”
季子期看向那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男人,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的年纪,俊逸深沉,骨子里的张扬气质尚未褪去,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刹那间,记忆流转,倒回到十六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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