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宗权上前跪倒磕头“草民拜见大都督,寒舍简陋,不适合招待贵客。大都督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草民若有冒犯之处,情愿任凭大都督发落。”
“大捕头,你太客气了。前两天在宣武门那边,我是要谢谢你的。至少你为我说了话,当时几百人,你一个人,却够胆子让他们住手,并且他们真的住了手。这个人情,我认,今天上门,就是特意来道谢的。来人啊,上礼。”
四名大汉举了托盘上来,托盘内,码放整齐的金叶子以及银锭,在日光下闪着光芒。“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大捕头不要嫌少。”
“大都督,您太客气了。草民不过是个捕役,您这些礼物,足抵的上我几辈子的俸禄。算命的算过,草民是个穷命,受不得如此厚礼,还请大都督收回去。草民只求和拙荆及子女吃一口粗茶淡饭,睡个安稳觉,还望大都督体谅。”
“大捕头,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呢是可以穷一点,可是嫂子是千金小姐出身,
你怎么可以让她受穷呢?她今年才刚三十几岁,正是女人最美的时候,人又生的那么俊,你怎么忍心让她做重活?还有令爱,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将来出阁,是要准备一份嫁妆的。京师就是这点不好,嫁妆不够厚,女人就没面子。人活一张脸,你不忍心让你的女儿将来被婆家看不起吧,拿这些东西为她办份嫁妆也是好的。还有令郎,生龙活虎一条好汉,又说了亲事,彩礼也不该太寒酸,这些都是要用钱的。”
杨承祖说到此站起身来,围着秦宗权走了两圈“大捕头,不是我说你,你一身好本事,这是没话说的。不过做人呢,要放聪明一点,脑子要灵活一点,日子才能过的好一些不是么?我们厂卫别的不敢说,但是有一条,比耳聪目明,你一定比不过我,所以你做了什么,想做什么,我都知道。我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处理这个问题,但是我敬你是个好汉,也体谅嫂子当初受过的磨难,所以,我想给你一个机会,我这个人很少给人机会的,能不能抓住,就是你的本事了。”
“我的娘子,我的儿子,女儿在哪?”秦宗权并没回答杨承祖的问题,而是冷声问着。几名东厂番子举起了鸟铳,杨承祖摆摆手
“干什么?把家伙放下,大捕头是个聪明人,一把年纪了,不会干出混帐事来的。他是爱惜娘子,爱惜儿女的,怎么会做出让她们伤心难过的事?都是自己人,拿刀动枪影响不好,收了家伙。”
他又朝秦宗权道:“秦头儿,嫂子那水做的人儿,我见犹怜,你忍心让她为你担惊受怕?再者,老夫少妻,你是该疼她,不是该让她担心的。你也是五十几岁的人了,该考虑退下来,让小字辈的上位了,是不是?总挡别人的路,别人是不会开心的。到那个时候闹的大家都不舒服,何必呢?交个辞呈,告老还乡,多陪陪夫人,做做家务,过几天安生日子吧。”
秦宗权的牙齿紧紧咬在一处,铁一般的硬汉,这时身体竟是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他闻不到血腥味,这院子里也看不到打斗的痕迹。但是这锦衣都督要想动谁,自己女儿那点武艺,又有什么用?也不一定非要有打斗发生。他沉默片刻之后,一字一顿道:“你放了她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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