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祖靖难之后,以京师为国都,也就是所说的天子守国门。京师之地离虏贼太近,虏破古北口后,则可长驱直入,威胁京师。草原上,每一个冬季,都是一次生死考验,为了让自己的部落能够活过冬天,每年的秋季,虏骑必定大举南侵,防秋已经成了老生常谈。
但是如今的草原胡骑,势力远不如当初,昔日应州之战,也着实让蒙古人伤筋动骨。此后的秋季,虽然鞑兵屡屡破关而入,但不过就是劫掠杀戮边民,掠夺财货物资,绝不会到腹里地区为害。
至于京畿,这是大明的敏感地带,到这走一趟,说不定就会引发大明对蒙古的全面讨伐作战,得不偿失,脑子没洞的大汗,都不会纵兵抵京。
这片位于宛平境内的田庄,从理论上讲,确实在蒙古的攻击范围内,但是实际上,从上到下,没人想过蒙古人真的会引兵来犯。如果不是放了远探,很可能这些人就被如同天降的胡骑连锅端掉。负责警戒的哨卫与蒙古方面充当斥候的游骑交了手,身上带了两枝箭,伤的很是严重。
这哨卫,是杨家从陕西三边招募来的军户子弟,对蒙古人的作战颇为熟悉,顾不得身上的伤,而是催着杨承祖快走。“这绝对是北虏,方才来的只是一队游兵,后面怕是大军就要来了,大家快走,晚了就逃不掉了!”
到这田庄来的,不过是杨家的几十名护卫,以及张永、谷大用身边的几十名军伴外加上武定侯家的家丁。手上的器械也是防范不开眼的响马,或是江湖杀手的,对上蒙古大军,不可能有取胜的希望。不过好在蒙古人的志向在于寇掠,有这么一座庄子在,足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所有人如果转移的快,还是能逃得掉的。
方才不情不愿的那位员外家的闺女,此时紧抓住杨承祖的胳膊不放,不住哀告着这位大贵人带上自己。谷大用却是一记耳光已经抽了过去“不开眼的小贱人,现在什么时候了,谁还顾的上你,赶快找根绳子上吊,免得被捉去给鞑子暖被。”
他是在应州,与北虏见过阵的,自然知道鞑骑厉害。田庄的积蓄、收成,都已经顾不上了。吩咐着自己的军伴带过马来,上马就准备逃。
还是杨承
祖对那员外道:“你们带着人上山去,细软、粮食的留下。北虏寇关,求的是财,只要让他们掠夺金宝,就不一定会咬住你们不放。至于能不能逃的掉,那就只能各安天命了。”
说完这话,将那女子的手指掰开,转身扶着永淳上了坐骑,自己也跃了上去。对永淳道:“抱紧我的腰,不许松手。”双腿死命的夹着马腹,催动坐骑疾奔。
永淳马术平庸,平日普通的骑乘尚可,这种亡命的时候,她的马术就指望不上。再者此时天色已经入夜,晚上行军本就充满了危险,如果让永淳骑着马自己跑,很可能还没逃进城,就落了马。两人一骑,虽然颇有些不雅,不过也只能从权。
永淳乖巧的将两手环在杨承祖的腰上,那对盈盈一握紧贴着杨承祖的后背,头也靠在他的后心上。杨承祖道:“别怕,有姐夫在,北虏贼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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