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从另一方面说,他比起江彬来还要弱一些,一切的权柄都来自正德。如今正德既然死了,他的位子和他拥有的一切,就都不怎么可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他而去。来到新皇帝面前拜个码头,拉一拉关系,也是个自保的手段。
蒋妃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到京师做皇帝,也需要有人支持。如果一个内廷的秉笔太监能为自己儿子所用,确实有利于坐稳江山。可是……现在这个时刻太过敏感,在这种时候私自接见一个宦官,是不是不大好?
“回太后的话,这谷大用,臣看就不必见了。现在万岁还在服孝,不便接待外客,用这个理由把谷大用打发走就是了。再给他封上一份程仪,也没什么问题。”
蒋妃脸色一变,嗔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现在圣旨还没到,哀家怎么就成了太后?这要是让别人听到,还当咱家有不臣之心呢。再说了,什么万岁啊,太后啊,臣的,怎么生分起来了。哀家说过,没人的时候,哀家便是你的娘,你与厚熜就是兄弟手足。说来可惜啊,以往秀嫦是有主意的,遇到大事,她都能替哀家拿个章程。可是她好端端的生了疫病,现在还没痊愈,弄的哀家也没主意了。这谷大用好象权柄不小啊,若是不见他,把他得罪了,是不是不大好?”
“不管圣旨来没来,在臣的心里,您始终是太后。”杨承祖边说,边站起身来,在蒋妃的示意下,乖觉的站在蒋妃身后,双手不轻不重的,在蒋妃的肩上轻捶起来。
“谷大用虽然是个遮奢人物,不过呢,全都是一股
虚火。他没有根基的,万岁一道中旨,就能把他贬到南京去守陵,再不然,直接把他抓起来,也没什么问题。所以他就心慌啊,想着要在新君面前买好,以后依旧过他的太平日子。可是啊,这内相一职,注定要用万岁的心腹人,谷大用是前朝遗臣,用不得的。若是现在我们和这阉人走的太近,杨首辅的心里,怕是要不高兴了。”
一听到杨首辅三字,蒋妃也有些怯了“首揆啊,这可是得罪不得的,那按你说的办吧,无论如何,不能得罪了首辅。不过谷大用既然来了,那些传旨官怕是也快到了,你说说,我们这迎接的仪程,是不是太寒酸了一点?不要怕破费,不要怕花钱,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来人打点好。”
“娘娘放心,袁长史年老德高,做事稳妥,不会出问题的。咱们王府迎接来人,不需要太过奢华,那样反为不美。这迎接的章程,娘娘是看过的,按那个办,就可以了。您放心吧,这谷大用么,臣来对付他,不会出问题的。”
安陆馆驿之内,定国公徐光祚一行已经到了,不过看着身边少了个人,徐光祚忍不住道:“谷公公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影子?这老阉奴不愧是能打仗的,跑的还挺快。”
驸马都尉崔元笑道:“徐千岁,谷公公想来,是去安陆王府拜见新君了吧?他们这阉人,这眉眼通挑,是看家的本事。若是这手本事没有,差事也就不必当了。”
张鹤龄则不冷不热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万岁刚刚大行,这就有人急着投奔新主子了。真是恬不知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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