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听完了这事,他哼了一声,将笔一丢“不像话。身为藩王,却不爱惜民力,反倒是放任手下荼毒生民,我看这兴王府也是越来越混帐了。算了,眼下这帮混帐不来找事就好,本官也不好去管他,将来再上本参奏。来人,传我的话,所有受伤的人,州衙门给汤药医治,至于房子么,可以让他们修在州衙外面。州学里,也可以安排一些人去住,总之,不能让人再睡垄沟。”
秋风渐凉,安陆的气温渐渐凉了下来,灾民们身上大多是单衣,寒风如同鞭子,无情的透过单薄的布衣,抽打在每个人的皮肤上,打的人瑟瑟发抖。因为点火取暖而引发的火灾,每天都在发生。
州衙门已经挨了两次火烧连营,同时还丢了些东西,一位在内宅伺候的丫头,夜晚小解时,还被个陌生的汉子抱着就向角落里拖。如果不是她大声叫喊起来,可能已经被辱了。到这个时候,万同也明白了杨承祖的一些想法,难民并不是都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纯良,道理也不适合于所有人。
安陆营的武器已经运了过来,只是武装起来的安陆营,似乎并不能迅速恢复安陆的秩序。安陆那些大家族的子弟,并不算是优秀的武官,更重要的是,他们和自己的士兵并不熟悉。
相对于军官,反倒是那些靠武艺上位的人,或是与士兵操同一口音的人,更容易指挥那些部队。
他们与难民本是同根所生,很多时候手下留情,或是在争端中,更习惯袒护自己的乡亲,然后再找出一些理由来,为自己的乡党打掩护。而有了军队的支持,那些难民也就更加肆无忌惮,反倒是让本地人吃亏。
这种局面也是万同所考虑不到的,只是他是个读书人,讲的是道理,而难民们总是能找到这样那样的道理,让他也无可奈何,只能说尽力约束他们,不要闹的太过而已。
与此同时,在难民中,有一些人逐渐活跃起来。他们往往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进入任意一个窝棚,都能受到欢迎。因为他们不是带着厚衣服,就是带着药,偶尔还会带着粮食或零钱。比这更重要的,是他们带着希望,带给这些难民生存下去,并且能生存的更好的希望。
作为难民,他们看着安陆本地人相对富足的生活,许多人心里都积攒了不少的怨气。食物的短缺,居住环境的简陋,让这种不满与日俱增,让他们越来越憎恨本地人。
本来作为外来者,他们更可能受到本地人的欺压,可是当他们的数量形成一定规模后,就有了对抗下去的本钱,由于他们相对更为团结,所以在这种对抗中,难民偶尔还会占据上风。
而这些人带来的,就是他们战胜本地人,过上好日子的希望。一些充满了光怪陆离以及危险和血腥的传言,在难民中流传的越来越广。许多人开始恢复了在家乡的一些习惯,秘密的拜着自己信奉的神,或是悄悄的进行着祷告,只是他们祈祷的内容,并不为人所知。
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波高浪急,就在这种环境下,杨承祖的家,也迎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以及一个足以将这平静粉碎的消息。“白莲教要在安陆谋反,里应外合,响应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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