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伏兵四起,在绮香馆外,杀声大做。
安邦泰本来早早的就睡下了,是被老鸨急促的拍门声叫醒的,揉着眼睛被清楼的打手拉到后门处,见这里横七竖八躺满了人,地上还满是鲜血。刺鼻的血腥味道袭来,让安邦泰的睡意消了一多半。
“这……这是怎么搞的?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这……张都督何必如此?”他已经认出来,倒在地上的,都是本地的衙役,包括那位梁威,也同样倒在血泊之中,知府家的马车被砸的稀烂,拉车的牲口也被杀死,尸体横在路上。
现场再清楚不过,只差写上打人者张嗣宗的字样,安邦泰用手揉着太阳穴“不像话,简直是太不像话了。就算是京里来的,也不能无法无天吧,本官不会坐视不管,我得回去歇会。有什么话,等明天见了万州牧再说吧。”
笑话,他出来打个圆场可以,真正面杠上张嗣宗,那就是自己脑子不清爽了。梁威等人受伤都不轻,但也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梁威比较惨,两条腿被人用棍子生生敲断,怕是多半要成个残废。可是他现在顾不上自己伤成什么样,而是不停的说道:“救公子……一定要救公子。”
安邦泰等人此时也发现一个问题,万家的人被打伤了一地,万嘉树,哪去了?
“简直岂有此理!”知州衙门内,听说自己的儿子张嗣宗捉了去,州里的衙役被打伤了一大半,披衣而起的万同,气的忍不住摔了茶杯。自从张嗣宗来了以后,这安陆就不大太平,有几个妇人大白天的就被豪奴强拉到某处大宅里,过了几天才放出来。内中有一个性子烈,回到家就上了吊。这些人可不是清楼女子,而是良家妇人。出了这样的事,让他很是费了些力气,才把事情压下。
现在居然动到自己儿子头上了,这张嗣宗到底懂不懂规矩,真不知道他在京师是怎么做人的。一旁的师爷道:“东翁,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还是先把人要出来要紧。至于张嗣宗的问题,回头我们写封书信到京里,让建昌伯家好好管教一下自家子弟也就是了。”
“哼,不中用的东西,只知道去清楼和那些女人厮混,活该有今天。先不要理他,把梁威等人接到衙门里,请郎中好好调治,由衙门出汤药钱。再给绮香馆那边传个话,让她们把薛妙妙给张嗣宗送去,既然是由这个贱人身上引发的问题,那就先把她送过去,我想张嗣宗也该知道轻重的。红颜祸水,诚不我欺啊。”说完这句话,万同从书架上抽了本论语出来,自顾看了起来。
“万嘉树?你们谁绑万嘉树了?我不是说了么,只打人砸车,不对姓万的动手么,谁脑子那么差劲,把那玩意捉来干什么?”刚刚在薛妙妙身上充分宣泄了怒火的张嗣宗,就接到了本地王家族长王寿的书信。
信里的内容很婉转,大意就是让他高抬贵手,把万公子放回去才是。王家与兴王联姻,他这封书信里绵里藏针,已经暗示张嗣宗,如果不肯放人,那他就会把事反映到兴王府,他尚主的事就算彻底别想了。
张嗣宗可以不考虑王家的面子,但是尚主的事,是宫里太后的意思,他可不敢办砸了。手下人你看我我看你,张忠道:“公子,我们按您的吩咐,只打人砸车杀牲口,没人去动万公子啊。只是动手的时候来了一群人把他接走了,我们只当是万家的人,还想拦一下。可是那些人身手很好,动手也快,我们就没拦下。是不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啊?”
听了这些,张嗣宗的脸色变了几变,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不知笑的是什么。过了半晌之后,他才拍着桌子道:“好玩,这比刚才那个贱货还好玩,我们去报仇,就有土匪借着我们的力量去架票。这些人有点意思,好玩的很。阿忠,去查一查,这附近有什么出名的山贼,然后让万同自己去找他们要人吧。这安陆,终于有点意思了。”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