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孙良想要回家,根本不需要自己花钱雇船,随便找条船,拿着牌票和地方官府的文书,就可以任意登上去。主家一般来说还要好吃好喝的招待,毕竟这是官府子弟,结交下来是个善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用的上。
由于眼下兵荒马乱,路上不太安全,他们也是找了安平镖局保镖,连带登船手续等等,都是找镖局办的。秦起龙没敢跟杨承祖明说,就是怕对方知道自己将两事并成一事,夹带一批人上船的事,结果没想到还是漏了底。
一说明白这个过往,杨承祖的脸色就难看起来“秦少侠,你这行事就太不像话了吧,我这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你这么胡乱带人上来,要是丢了什么东西,那责任谁来承担?”
“你是什么意思,你说谁是贼啊?”孙良颇有些激动的开口质问,结果杨承祖也不客气,冷哼道:“谁问谁就是贼了。自己愿意凑过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不过是个举人,我是堂堂四品锦衣佥事,信不信把你送到衙门里先老实几天再说。”
“你敢?”孙良可不信对方敢动自己,在家乡,就算是锦衣千户见了自己也要远远的过来施礼打躬。孙家是地方大族,户大人多,势力甚大。而孙交自己是做过户部尚书的,小小的锦衣官,他哪看在眼里。
这两天在船上,他本以为杨承祖该过来
拜个码头,大家讲一讲交情,毕竟听说他也是要到安陆做官的,难道不懂得讨一个护官符的道理么?可是对方不但人没过来,连饮食上也没什么照顾,这就让他窝了一肚子火。
更重要的是,这杨承祖身边都是美人,而他这边冷冷清清,这种不平衡就越发加剧了。读书人向来都是颇为自傲的,又多少有些自恋。总觉得,这世上的佳人,都应该来爱才子,自己一个才子形只影单,那一个锦衣武夫左拥右抱,就是大大的不该。
在甲板上这一声呵斥,既是对杨承祖乱秀恩爱的不满,也是借以找机会来展示一下存在感。在他看来,这些女人应该大部分都是粉头。如果是良家妇女,是不可能跟着杨承祖这么胡闹的,在光天化日下抱在一处,连吃饭的时候都是男人喂她们,这还讲不讲个体统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么多粉头都围着这个武夫转没有一个来搭理自己这么一个相貌堂堂,仪表不俗的世家公子,这还有没有天理?要知道,自己今年才刚二十一岁,已经是堂堂的举人老爷,已经有资格到吏部选官了。
他必须表示一下,自己生气,很生气。如果这个锦衣缇骑明白事理,将他身边的粉头,送几个过来给自己赔罪,那自己或许可以考虑原谅他的冒犯,否则的话,到了安陆,有他的好果子吃。
还是老苍头见多识广,知道眼下正是宁藩作乱的时候,如果在这时候得罪锦衣卫,真可能被塞到监狱里先问问清楚再说。
那样即使将来放出来,也是吃了眼前亏,因此拉着自己家少爷往下舱走。可是孙良显然不信杨承祖真敢对一个举人动手,再说,当着美人的面,不能丢面子不是?一边挣扎一边道:“你别拉我,我倒要看看他,敢把我怎么样。”
就在这两下僵持的当口,就见从下舱又钻出个年轻人,对着孙良道:“哥,你丢人要丢到什么时候?再不下来,信不信我回去告诉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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