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翠的竹林渐渐被荒原所取代,越向西行,人迹便愈发难寻。
玉润百无聊赖的靠在马车里,轻轻抓起前方托盘上紫莹莹的葡萄,青葱般的指尖绕了几绕,便拨下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肉,顺势塞到了正下方的微启的樱唇中。
美人眉目如画,流光美目此时正慵懒的眯成一条细缝,袖风拂过,长长的睫毛犹如蝶翼般轻轻颤动。
若不是那张贪吃的小嘴,玉润只以为这厮是枕她的腿枕的太舒服,直梦周公去了。
玉润正思忖着,却突然感觉到指尖一热,灵巧火热的舌头竟然是在吞了那颗晶莹如玉的葡萄珠之后,添上了她的指尖。
“喂!”
玉润正欲抽手,却不想那樱唇竟是一闭,将她的手指含入了口中。
不,与其说是含,倒不如说是吸允。
玉润的老脸“腾”的红了大半,咬了咬唇嗔怒道:“你给我松口!”
那嘴的主人晶亮的眸子竟是瞬间睁开,将她红彤彤的面颊清晰的映入瞳孔深处,那掩藏在眸底的笑意,格外狡黠。
“你再不松口,我就给你丢出去了!”
闻言,那樱唇立即松开,却在玉润准备抽手的片刻被一双浪爪子捉住,嬉笑道:“卿卿可比那葡萄有滋有味的多矣。”
“谢珏!你不要太过分!”
玉润气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自从那日她被慕容珂所劫持,听非夜道出谢珏一魂在镜花水月中苦熬的艰辛,便心底起了怜惜,连日来一路上都对他的种种“恶行”听之任之,可是久而久之,这厮却愈发的恃宠而骄了。
想到这里,她决定不能再放纵下去,使劲的想要抽回自己的双手,却不料谢珏看似轻轻一握,实则力道不小,她这一抽手,便将他整个人都带入了怀中。
“砰!”玉润没有防备,便被谢珏整个人压倒了榻上。
车厢里的动静闹得着实太大,坐在车辕上正在苦苦赶车的某人听了更是怒火中烧。
“你们两个要演活春宫可以,给小爷滚远一点,不要在小爷的车里!”
慕容珂越说越气,从南安到燕地华阴,历时月余,可这一月内,他每每下注都输给谢珏,想当年他也是赌场常客,却不想如今技不如人,竟是平白当了许久的车夫。
让他屈尊降贵当车夫也就罢了,更可气的是这厮每日在他面前调笑恩爱,他只恨不得戳瞎了这双眼睛,再也不看这二人你侬我侬。
玉润听到马车外面慕容珂带着愠怒的这一声怒吼,更加羞愤,却又不敢再使劲去推谢珏,只怕弄出更大的响动。
似乎是拿捏住了玉润此时的心思,谢珏邪气一笑,附身凑到玉润的唇前,那方才才作妖了的樱唇竟然是再度开启,贝齿一下子咬住了玉润的鼻尖。
“你!”玉润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被他这样一口咬上去,不痛,却痒的心肝一颤儿。
“卿卿放心,慕容珂这厮也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他有求于你我,定不敢真的得罪。”
可恶,她才不是怕得罪慕容珂,只是现如今你愈发的得寸进尺,我若是一直忍让,只怕明天就被拆吃入腹,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面对玉润指责的目光,谢珏却是不以为意,嘴上虽然松了,那灵蛇一般的小手却是不老实的伸向玉润的腰腹间,一把搂住她的纤纤细腰,调笑道:“卿卿总是你啊你的,何必分得那么清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愿卿心似我心。”
这厮的情话说的也忒肉麻,玉润只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岔开话题道:“你不用装出这样一番深情的模样,我刚入谢家的时候可是听说,你曾经的名声很是风流,建康城有许多姑子都仰慕与你。”
谢珏扁了扁嘴,一副委屈万分的模样:“卿卿委实是冤枉了我,建康城的姑子个个猛于虎也,我哪里敢沾惹上。”
“那既然如此,你是如何得知镜花水月的地图!”
糟了,一不小心,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玉润转过脸去,努力掩饰掉自己面上的心虚,要知道她当初是阴差阳错,在叶绾绫的后背上见到了那诡异的图腾,如今才知晓那图腾是绘制镜花水月的地图,可是叶绾绫自己都无法看见的东西,谢珏是如何知晓,想到这人的风流,莫不是他曾经……
还不等玉润继续胡思乱想下去,谢珏就一把搬正了她的小脑袋,好气又好笑的回答道:“我说卿卿这几日为何如此魂不守舍,原来竟是因为这个,恩……没想到我家卿卿吃醋的时候与别人不同,竟是对我百依百顺,然后再发威么。”
“不是的……”见他误会的彻底,玉润有点想要辩解,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支吾起来。
“我的确是亲眼所见。”
“什么?!”
谢珏一句话,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玉润只觉得酸甜苦辣,很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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