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没废多大功夫就成功地约到了闻暮雨去看画展。因为那画展就在玫瑰之星负一层的博物馆“武苑”举行。
世界上的画种很多,油画在其中算得上是色彩鲜明、笔触多样,立体质感极强的一种画种。大夏人多偏爱写意潇洒的水墨画,所以油画大家一直不多。现代名家的油画作品也大多流往国外、进入国际市场。
武苑此次展出的作品虽属一流,但实在说不上是顶尖。对于在国外看了不少大师真迹的白云来说,这样一个现代油画展本入不了他的眼。可是想到闻暮雨,想到闻暮雨的那些话,白云还是用“那我们去看看那几幅据说一幅五百万的画”的借口把闻暮雨约到了油画展。
玫瑰之星说是大夏的门面之一也不为过,其环境与安全性自然都有着极高的水准。玫瑰之星的主要客源又是南都的富裕阶级。五百万一幅的画对于这些富裕阶层来说也不是个事儿,是以诸多名画、文物乃至银行聚集在玫瑰之星的负一层,也从来没有人担心过会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毛贼大盗来偷窃抢劫,更不会担心自己到这种地方去会遭遇什么人身威胁。
白云早早的到了玫瑰之星,在大堂里等着闻暮雨。大堂里人员川流不息,中心处的六台观景电梯一直乘着客人在上上下下。高大的热带植物与人工造物以一种十分协调的方式被组合在一起,分割开各个空间领域,给了客人们足够的隐私。只是看着那些浓郁青翠的绿意,似乎心中的焦急、烦恼与浮躁都能淡上两分。而那中央空调吹出的冷气也犹如绿色植物释放出的自然气息。
圆环形的前台内外,工作人员正有条不紊地应对着络绎不绝的客人们。多个电子显示屏上显示着着各个国家首都的时间,还无声播放着各个国家代表电视台的新闻。繁杂但不紊乱,玫瑰之星优雅依旧。
随着一台观景电梯又一次降至大堂,电梯门甫一打开,白云就看见了闻暮雨。
今天闻暮雨穿了条一侧开叉到腰的米白连衣裙,棉麻的质感轻盈但不轻浮,清爽且端庄。同色的七分铅笔裤让闻暮雨的腿看起来更加修长,淡黄的手袋和经典款式的高跟鞋也相当益彰。
闻暮雨这一身打扮既没有连衣裙给人的拘束笨拙感,也没有裤裙混穿的不协调。裤子令闻暮雨看起来干练而英气十足,连衣裙又大大地削弱了过于刚强的印象,给了闻暮雨浓而不稠的女人味。
米白的颜色在这炎炎夏日里让闻暮雨看起来简直自带圣光,白云远远地便看见了闻暮雨,看着她如同踏碎一地暖阳那样朝着自己走来。
——真是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变成一幅好画的女人。
白云这么想着,末了又觉得自己可笑: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拿画笔了。现在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白先生?”
见白云站在那里,也不招呼自己,走到白云面前的闻暮雨露出了有点困惑的表情。
“没、没什么……”
心里明知这种时候哪怕是假的也应当称赞女士美丽,更何况闻暮雨根本不需要他说些违心之论,白云还是僵硬地移开了视线,讷讷得犹如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闻暮雨也不在意,只是点头询道:“那我们走吧?”
“好。”
见闻暮雨已经朝着武苑的门口迈步,白云也立刻往前走去。玫瑰之星的武苑是免费提供住宿者到了门口,两人只停了一下,待门卫检查了两人的电子锁匙就请两人入内,并询问两人是否需要能够解说作品的向导。
执着地学习了那么多年绘画的白云自然是不需要向导的,闻暮雨也拒绝了免费的说明,只是要了一张博物馆的展区地图。
大夏地大物博,大夏人都习惯了大,大夏土地造就了大夏人对“大气”和“阔气”的无限追求。在大夏,即便只是一个佛堂也能比邻国一座完整的庙宇还要大。更别提近代一些用来展示国家实力的面子工程了。
纵然玫瑰之星的武苑比文馆小,为了和文馆区别总是被人叫作“小博物馆”,但武苑绝不是那种只有两间教室大的小场馆。对于第一次来的人来说,九曲通幽的文馆媲美迷宫,武苑的大小也算不上友好。
要是没有目的闲逛,随便在武苑走很快就会感到劳累,想要看完自己有兴趣的作品便不容易。还是先选定目标再行动比较易于规划参观路线。
仅是闻暮雨要了展区地图这么一个小动作,白云就能从闻暮雨的身上看出她是真的对画作有兴趣,而非冲着自己或是勉为其难地陪着自己来看画展。
于是乎白云和闻暮雨合计了一下,两人都决定先去看那个在新闻里无辜躺枪的画家的画作。
优雅的冷爵士若有似无,少量的人行走在博物馆之中,偶尔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对艺术品的看法。也有一家老小跟着向导,聚精会神地听着向导科普各个画作的创作背景以及精妙之处。
“这幅画的感觉……很像格雷仕。”
闻暮雨说着以征询地目光看向了白云,她似乎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随便把这种话说出口合不合适。
白云笑了一下,对闻暮雨解释道:“这个画家本来就是格雷仕的弟子。据说以前关系很好。”
“以前关系很好……那现在呢?”
闻暮雨眨了眨眼,显然是没有听过什么艺术圈的八卦。
“听说这对师徒因为格雷仕另外的几个弟子闹翻了。到现在都还对彼此心怀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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