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间,关上了门。听着远远传来的音乐与隐约的谈笑声,白云长叹一声,这才往前走去。
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听父母的话听的越多,他感到压抑与窒息的时间也就越多。他觉得自己在变质,就像从芯子开始腐烂的苹果那样,看起来还是光鲜亮丽,嗅起来也有可口的香甜味道,就是芯子已经苦了、坏了。
拿着画笔沾着颜料的手现在只能端着华丽酒杯,拿着签支票的签字笔。能够将初升的朝阳、璀璨的星夜与飘渺的极光刻入心魂的眼睛如今只能看到觥筹交错间华服丽人们勾心斗角的丑恶嘴脸。交个能信任的知心朋友这种像是刚进初中的初中生会许的愿望也变得像天方夜谭一样不切实际又引人发笑,能不耍心计地留在自己身边的最后只剩下从父母那里继承来的钱和资产。
可悲。
可悲的不是想要的东西全部没法拿钱买到的自己,可悲的是享用着钱财资产权利还有父母的社会地位构架出的奢华生活还觉得自己可悲的自己。
慈善晚宴在一片欢快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一个女服务生烫伤了宾客的意外完全没有外流。媒体的报道里浓墨重彩地渲染出了现场浓厚的慈善气氛与人文情怀,同时绘声绘色地讲述了毛氏兄弟及其他们的妻子、孩子是多么的心怀国家、心怀环境、心怀下一代,又是投身慈善事业多少年,都做了哪些善行。
同时媒体也没有忘记大肆报道当晚的现场捐款环节中直接宣布拍卖自己身上的水晶胸衣的梅尔蒂斯。因为站在台上的她除了当场宣布拍卖自己身上正穿着的水晶胸衣之外,她还得标者能够亲自为自己脱下水晶胸衣带走!而水晶胸衣拍得的所有款项全部都作为善款捐献给毛氏兄弟旗下的“勇敢者基金”!
大夏的年轻人们又一次为“公主女神”而疯狂。有人赞美她为了慈善能如此献身,也有人口沫横飞地对着电脑屏幕敲打着键盘骂她不知廉耻居然用这种方法来炒作。但不论如何,梅尔蒂斯再次名扬大夏已是定局。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殷切地谈论着这位公主大胆的做派与豪放的作风。
背部烫伤的闻暮雨倒是被常舒阳强迫着过了几天还算清闲的日子。
那天的慈善晚宴她最终没回到会场去,阎夏、周凝还有阎海也在现场募捐结束后提前离开了会场。阎夏让弟弟先送周凝回去,自己则是小心翼翼地地把闻暮雨送回了玫瑰之星。
阎夏多少有些惋惜。她本来是希望能借着名流云集的慈善晚宴和闻暮雨一起多与南都这边的名流商贾认识交流,好能更加轻松迅速地进入南都名流的人际网中。可闻暮雨被那一盆热汤烫伤了背部,于情于理阎夏都不能勉强受伤的她在去进行社交。要阎夏丢着闻暮雨不管不顾,独自去开拓人脉关系,热心肠的阎夏也做不到。好在晚宴开始前阎夏也带着闻暮雨和几位熟人也都打过了招呼,这几位熟人也答应了为阎夏和闻暮雨引荐,两人这一趟慈善晚宴之行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闻暮雨烫伤的不重,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继续正常的工作也没什么不妥。偏偏常舒阳也好阎夏周凝也罢,个个都是爱担心的。常舒阳一看见闻暮雨不老实趴着就要把她往床上赶,还要把她的文书、资料乃至平板电脑和智能手机都没收了去。白天里阎夏几乎是每隔两、三个小时就来一个电话,问闻暮雨情况如何,殷切的闻暮雨有些头疼。周凝更夸张,每次电话打来都要闻暮雨和她视频。非要从视频里确定闻暮雨好好趴着她才能安心。
闻暮雨以前哪里有过这种受了点小伤就被人当三/级残废的经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被迫趴在床上二十个小时的她只觉得自己趴的都快要成一团烂泥了。
好在非常“负责”地监视着闻暮雨在床上当趴趴熊的常舒阳很快从宋兴那儿得到了常家老爷子喊他回家的消息,闻暮雨痛苦的趴床生活也就只持续了一天。
常家老宅在南都近郊,从市中心开车过去只要不堵车一般四十分钟就到。一见常舒阳,常家老爷子常建军就开始吹胡子瞪眼睛,恨不得骂醒自己这个糊涂的孙儿。也暗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把常舒阳直接带回南都来,而是由着他在她母亲出生的城市、滨湖城待上一段时间。
这不,自己这一心软,傻孙儿竟然又招惹上了闻家的那个小姑娘!要知道闻家人个个都是扫把星。他们在哪里,哪里就是争端的中心!那闻家的小姑娘……不,现在也是大姑娘了,那姑娘恐怕和她爹一样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这次回到南都,不知道还要引出多少祸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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