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暮雨前脚踏出二楼的阳台,后脚就有两个巡逻的私人保镖朝着她看了过来。这也难怪,今晚的慈善晚宴里不仅有巨富商贾名流富豪,还有梅尔蒂斯这样的皇亲国戚,画廊里外都是保镖、便衣sp还有名义上是下属实质上是私兵的各种人在。白云看起来是一个人站在阳台上,事实上隐在暗处注视着这位小少爷的可不仅仅是一、两个人。
黑白分明的眼掠过比自己高三个头、穿着黑色西服透过墨镜打量自己的壮汉,闻暮雨一点儿也没有被壮汉们身上的煞气所震慑。她只是如同任何一个习惯被这种魁梧的私人保镖保护的名媛淑女一样淡然且淡定地从私人保镖们的身边走过,像是路过了两个不起眼的雕塑一般。
晚宴已经开始,保镖们固然疑惑这种时间怎么会有宾客在二楼阳台这种地方,但也不好拦下闻暮雨问个所以然来。毕竟今晚到场的宾客里不少人都是非富即贵,有的人还是保镖们的雇主、毛氏兄弟得罪不起的人。主子都怕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更别说他们这些只是拿着白领级别薪水的保镖们了。
保镖们是入行多年的老手,一定程度的眼力劲还是有的。闻暮雨虽然是生脸,衣着素雅首饰又不多,但她气定神闲、神色从容,看起来十分习惯这种四处都有彪形大汉在巡逻的场合,想来不会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等级的宴会。
保镖们见多了有钱人,其中一个对奢侈品有点研究的保镖轻易地就分辨出闻暮雨腕上的那只表是某大牌的夏季新品,是使用了一千三百多颗碎钻进行了雪花镶嵌珠宝表。这只表虽然不是限定款,可是价值七位数。就算想租想借也没人会把这种奢侈品拿出来租借。
恰到好处的修饰了自己,低调又不动声色地显露出一点自身的财力,这样的人可不会是低级的暴发户或是拼命想挤入上流阶级的下等人。想来这个面生的女子身份不会太低。
再说有钱人们的怪癖和坏习惯就和他们拥有的钱一样多。标新立异者和极端个性者比比皆是。面生的女子不过是没有和其他宾客一样聆听毛氏兄弟的讲话、毛氏兄弟夫人们的祝酒词与主持司仪们无聊的讲话而到阳台上站了一站,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也没有询问盘查的必要。倒是拦住人询问盘查万一把人惹恼了,他们这些保镖才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保镖们的心思都大同小异。几组巡逻的保镖见始终没同事上前询问面生的闻暮雨这种时间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也就没人想出头鸟去拦下闻暮雨。闻暮雨一路顺遂地走回了晚宴会场。此时司仪已经结束了讲话,众人开始自由地进食饮酒。场内不时有人起来走动、或进或出,姗姗来迟的闻暮雨倒也不显得突兀。
阎夏因为迟迟不见闻暮雨,心里早就急了起来。偏偏拉着她攀谈的人不少,她耐着性子笑着与这些人交谈,想要在合适的时机抽身而走,不料她那个以往从不对什么派对宴会有兴趣的宅男弟弟居然带着小女友跑来了。
看见阎海的那个瞬间,阎夏刚平复一点的头痛又一抽一抽得疼了起来。再看到弟弟带来的小女友臭着一张脸似乎正在和弟弟闹别扭,阎夏只觉得自己的脑瓜子都要裂开了。
——臭小子要带女朋友找乐子那直接去年轻人举办的派对玩就好了嘛,何必到这种牵扯了不知多少利益、权势还有裙带关系的地方来!真是嫌自己不够紧张,还来添乱!
要知道一旦进了这个画廊的门,阎海这臭小子就代表着阎家!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南都名流对阎家的评判、阎家人的声誉,甚至于影响到自己和暮雨在南都的生意,而他以前压根就没有参加过这种性质复杂的宴会!
阎夏自己都不敢说自己在这种场合里戴上的假面具天衣无缝,她只怕自己这没经历过多少这种场合的幼弟会在这种场合里不知天高地厚地说出些不该说的话,做出些不该做的事情来。
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阎海这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臭小子来,阎夏更相信稳重耐心的闻暮雨不会惹出什么是非。所以阎夏干脆地放弃了去寻找闻暮雨的想法,和阎海还有他的小女友周凝一起在预定留给阎家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阎海和周凝找到了阎夏却没见到闻暮雨,本来就相处的不怎么愉快的两人一个因为对方摆着一张臭脸,另一个则因对方始终不顾及自己而各自心中窝火。
晚宴开始之后,餐桌周边的灯光都调暗,聚光灯打在正中的舞台之上,阎海更难在这种微暗的环境里寻找闻暮雨,便起了黑进画廊摄像头的心思。无奈昏暗的环境里四周都是人、人、人和人,哪怕阎海只是打开手机锁屏,那一点光亮都会吸引太多人的目光。晚宴主办者毛氏兄弟在舞台上高谈阔论,阎海没法起身找人也没法黑摄像头找人,心里极是烦躁。听阎夏说闻暮雨应该马上就会回来,结果等到开宴也没见到闻暮雨的周凝的脸色也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也幸好四周昏暗一片,否则这个时候要是有人看到了阎海和周凝的表情,说不定会以为他们两个是来寻衅滋事准备砸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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