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暮雨最不想被印证的预感被印证了。
——杨玉洁若是问心无愧,怎么可能会怕神神鬼鬼的那一套?
姑且就算在家中素来彪悍泼辣的杨玉洁胆子小、不禁吓,最怕神神鬼鬼的这一套好了。被吓到的人在被吓到的第一时间通常无法撒谎,同时脑海中通常会第一时间浮现出自己做过的令自己最愧疚、害怕的事情。并下意识地把吓到自己的“某样东西”给具体化为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受到伤害的生灵之上。如果被吓到的人第一时间没有头绪,则说明这个人要么是真的没有做过令自己感到愧疚的事情;要么就是做了太多有违人道的事情,已经偏离了常人的道德良知太多,不会再感到愧疚、害怕了。
不论杨玉洁怎么用语言在梁悦的面前粉饰自己的行为,她的第一反应都已经让闻暮雨能够确定她就是害死李云的凶手之一!
梁悦受的伤除了最初的那些皮肉伤之外,其他的均是特效化妆,包括梁悦那可怕的左眼以及和纱布黏在一起的眼皮。闻暮雨找人为梁悦做这些特效化妆不仅是为了向杨玉洁解释梁悦拿来的钱的来源,也是为了唤起杨玉洁的愧疚心以及深层心理的恐惧。
像杨玉洁这种老油条,不一直把能刺激她视觉、知觉以及良知的东西摆在她眼前,她就能迅速地排解掉自己的罪恶感,自我麻痹说自己做的没错,自己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
等杨玉洁稍微有了那么点愧疚,同时还有了那么点恐惧,闻暮雨就让梁悦深夜从外锁上杨玉洁的房间门,并把万能钥匙插在锁孔里不拔出来。这样就算杨玉洁在房间里死命扭门把,房门依旧无法打开。
等梁悦通知闻暮雨她办妥这一切,闻暮雨就通过梁悦事先放入杨玉洁床褥中的微型音响播放“咚咚咚”的音效。闻暮雨购置的微型音响只有一个汽水瓶盖那么大,厚度不超过三毫米。压/在床褥下杨玉洁根本不会发现,她只会以为声音是从她床下发出的。
就这样,李全家成了“凶宅”。杨玉洁的卧室成了有冤魂盘踞的“凶地”。
在闻暮雨从杨玉洁的嘴里听到“云姐”两个字的瞬间,闻暮雨的手指微动了两下。随后杨玉洁不仅亲口说出自己对李云下了套,还亲口证明了李云的死和她有直接的关系。愤恨怨怒与杀意一起汹涌而至,近乎折磨地冲击着闻暮雨的神经。
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动机是钱,是李云的命能换来的保险金。行动是设计自己嫁给梁宇轩,上辈子撺掇着梁家人从自己这里夺走了李云的买命钱;这辈子是唆使梁悦来对自己进行欺诈。
钱……又是为了钱。
为了区区的几百万……为了连游艇都养不了的区区几百万把自己推进一个真小人伪君子的怀里。为了连匹纯血小马都买不起的区区几百万就谋害了自己生母的性命!为了连超跑都买不起的区区几百万就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这怎么能原谅?!
这怎么能被原谅?!
这怎么值得被原谅?!
不!她闻暮雨不原谅!!绝不!!!
是亲戚又怎么样?是母亲最在乎的亲人又怎么样?!这些脑子里只有钱的杂碎,把人当作是待价而沽的牲口的人渣哪里把自己和母亲当成是家人过?!若是母亲和自己在他们的眼里是家人、是亲人、是人……他们又怎么会毫无罪恶感地做出这种畜生都干不出的事?!
『暮雨,你要相信,好人迟早是会有好报的。』
说着这种话的李云有张严肃而正经的面孔。不同于她面上的正经严肃,温柔永远在她眼眸深处闪动。她的眸子那样的清澈、那样的无垢,仿佛是从未长大过的赤子,又像极了刚刚从枝头坠落的晨露。
『世界上也有不好的人。对待这些人,我们要做的便是以德报怨。』
慈和的声音如同润物细无声的绵雨。长满了老茧的粗手温暖而有力。那个好像世间所有善意所凝聚的女子总是教导着她的孩子用最大的善意去对待他人。
然而——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怒到了极致心头已是无火,有的只是无穷无尽地怨恨以及想要摧毁所有的杀意。双眼通红,也不管窗外是不是被浓黑渗透的深夜,几乎咬碎一口银牙的闻暮雨把刚买不久的城市suv从地下车库里开了出来。
一命偿一命,她准备亲手结束杨玉洁的性命。
就在失去理智的闻暮雨准备一脚油门踩到底,到李全的家里直接了结了杨玉洁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地下车库的门口。逆着车灯,那人看上去只是一个黑色的影子。闻暮雨猛按喇叭,那人也像没有听见那样依旧伫立在那里,没有分毫动弹。
“该死——……”
强压下想直接开车碾过眼前人的心,怎么按喇叭也得不到回应的闻暮雨下了车。向着那人影快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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