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一木谨慎下针,不一会,景明鸣的腹部上,扎了能有四十余枚银针。
“渡边,取同一经络的两侧同一穴位,一补一泄,一泄一补,手法要轻,如春雪消融一般,注意力要特别集中,不管病人出现什么症状,必须贯彻这个原则。我不喊停,就一直这样行针。”
渡边一木一动手,就知道林源为什么这么安排了。
阳经上行,阴经下泄,处理景明鸣背部足三阳经的时候,因为上行并无太大阻碍,所以景明鸣的痛苦还可以承受。
但阴经下行,正好遇到的是景明鸣病灶部位,经络在针法补泻作用之下,运行度加快,通则不痛,痛则不通。遇到如此大的阻碍,当然是十分疼痛的了。
最要命的是,景明鸣的身体看上去除了残疾跟正常人没分别,但那只是表象,实际上因为长期的用药,他的内腑已经有了损伤。
林源不能用药,更不能用针来缓解景明鸣的痛苦。用药则伤内腑,用针则扰乱气息。
这一切的痛苦,就只能让景明鸣自己来承担。
啊,渡边一木只动了四个穴位,景明鸣已经叫喊出来。头上的汗水,如泉涌一般冒出。
“渡边,不要分神,继续!周大哥,给景先生擦擦汗。景先生,忍住,身体尽量不要扭动。”
渡边一木的情况,一点也不比景明鸣强,只动了一条经脉,他手上就有些颤抖了。
“稳住,记住行针要诀,心神凝而不散,手上松而不懈。坚持住,周老,足上选穴在左侧中封穴,右侧涌泉穴,两侧三阴交,按照这个顺序下针。”
周传亭不敢怠慢,按照林源的说法一一行针。
啊,景明鸣在四针下去以后,张大了嘴巴,痛苦叫喊出来。
“快,塞毛巾!”林源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腕上的金针取了下来。
周毅把毛巾塞到了景明鸣的嘴里,景明鸣咬住毛巾,整个脸都扭曲到一块了。
渡边一木已经完全活动了所有的银针,景明鸣头部骤然一抽搐,两眼开始翻眼白了。
林源操起金针,在景明鸣的中脘穴上下针,直下四寸才停了下来。
嗬嗬,景明鸣出了令人心悸的声音,但却悠悠缓了过来。
“渡边,按照少阴,厥阴,太阴的次序从下到上取针,周老,等渡边取完针后,您把针也取下来。周大哥,把,把景先生的毛巾取出来吧。”
众人一次按照林源交代的把事情做完,景明鸣仿佛是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一般,脸色白的吓人,腰部以上的肌肉,时不时抽搐一下。
周传亭赶紧给景明鸣搭脉,过了一会儿说道:“景先生,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虚脱。你现在有什么样的感觉?”
“周老先生,我是不是有些错觉?我现在咱们感觉尾椎还有大腿根部,有阵阵凉风吹过一样的感觉?”
周传亭大喜道:“这不是错觉,而是经络受到极强刺激以后,所产生的自然应激反应。这种感觉,因人而异,热,涨,酸,麻,冷,因为个人的体质和反应不同会产生不同的感觉。景先生,你可是碰上中医神手了,这样的中医人,就算是在华夏历史长河中,都寥若晨星。”
一听周传亭的解释,景明鸣顿时明白,林源给自己修复经络,是有效果了,虽然还只是有了一点点的感觉,但是,谁也不能否认这样治疗的正确性。
“啊,如此说来,我真的是幸运啊。”
“是啊,中医绵延五千多年,能有这样的手段的圣手,简直就像是文之孔圣一样的存在。我周传亭有幸,能够目睹中医之神奇。能亲自得到林医生的指点,不枉此生啊。”
“真的太感谢林医生了,嗯?林医生呢?”景明鸣没有听到林源的声音,感觉有些奇怪。
众人一闪眼,却现林源正坐在一把椅子里,渡边一木正给林源按摩头部。
周传亭叹息道:“景先生,别看给您治疗的过程中,林大师只用了一针,但这针堪称鬼手,彼时你身体因为诸多穴位进行补泻,经络中的真气鼓荡运行,大有不可收拾之势,林大师这一针,通过不断的变化手法刺激,让您的鼓荡真气渐趋平稳,实为治疗第一功!”
景明鸣赶紧叫来冯胜扬,准备让冯胜扬给林源安顿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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