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已经不通,秦百川和瞿溪只能依次转身,回头看,却是见一身院士服的方子长带着朱天翼几乎一路小跑着冲了过来,在他们身后,稀稀拉拉十几个人的队伍,却是清风书院有名有姓的夫子都已经到齐了。这些人秦百川都有些印象,上次安阳庆功宴上,他们还在一起喝酒来着。
方子长和朱天翼年龄本来就不小,平日六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缺少运动,因此拦住秦百川之后,这俩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竟说不出一句话来。秦百川折返回来,冲着两位老头以及参差不齐赶过来的众人抱拳:“方院士,朱院士,以及诸位夫子请了。安阳一别秦某忙着自己的事情,对于诸位联名送的丰碑尚未表示感谢……不如这样,我看有意报名加入书院的人数甚众,不如就出资五千两,为书院多修建一些房舍可好?”
“收起你的银子,老夫不稀罕!”秦百川这话表述的意思分明是给你五千两银子,以后咱们两清,方子长恼怒的一挥手,强自站起身,指着遗落地上的首席夫子令牌,道:“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哦,这件事秦某万分愧疚。”秦百川笑了笑,道:“今天在场的人全都看见,这位纳兰学士斥责秦某是道德残缺之徒,不配做书院的首席夫子……秦某觉得她所言极是,为了不玷污书院威名,这才主动归还。”
“你放屁!”方子长堂堂院士竟爆了粗口:“这块令牌是老夫亲手交到你手里,纵然归还,你也要还到老夫手里,扔在这算怎么回事?”
“哦,这样啊……”秦百川拉长了声音,苏木卿这回手疾眼快,上前两步将首席夫子令牌捡起,双手交给了秦百川。秦百川对他感谢的笑笑,拿着令牌走到方子长跟前:“院士,秦某将令牌归还。”
“老夫不接!”本来秦百川以为方子长要走个过场,没想到老头双手背负在后面,直接便来了这么一句。
“额……”秦百川有些懵。
“我说不接,你听不到?”方子长万分恼怒的道:“大颂律法有明确规定,但凡成为书院夫子,在没有院士允许的前提下,擅自辞去职务便是不以江山社稷为重,送去官府,官府会派衙役禁锢其行动,不准许离开书院半步!”
“哈,大颂还有这么蛋疼的律法?”秦百川睁大了眼睛:“方院士,你不是吓唬我吧?”
“不是。”**妞对大颂律法显然是懂不少,道:“任何书院的夫子都分等级,一级管一级,似你这等首席夫子,直接受院士管辖,身份极高,权利极大,受到的限制也是极多。方院士说的只是最轻的惩罚,若是经官府查实,甚至还有送入大牢的可能。”
“秦百川,你听懂了没有?”方子长很恼火的道:“把令牌给我安安稳稳的收好,说不定我按照当初的约定不让你在清风书院任教,若是将老夫惹火了,我今年还跟众夫子商量,要开一门民间故事的课程,说不定就让你当主讲夫子!”
“得得得,方院士,我胆子小,你可别开我玩笑。”秦百川一个劲儿的摇头,有点祸水东引的意思:“我是无所谓啊,这夫子当也行,不当也行……问题是,人家纳兰学士根本不许我当……”
“秦百川,你不须故意说这些话,只要有我在,今天这个首席夫子你绝对当不成!”方子长出现的时候纳兰容若还以为他是来帮自己,可没想到这家伙竟将首席夫子令牌还给了姓秦的!别看方子长年龄比自己大,纳兰容若却不怕他,厉声道:“方子长,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什么意思?”方子长从学子的禀告中也知道事情的经过,语气不太好。
“你清风书院若是夫子不够用,完全可以向国子监申请,到时候我调几个人过来便是!”纳兰容若指着秦百川:“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请这等道德残缺之徒前来任教,还让他担任首席夫子!如此滥用夫子,误人子弟是小,你完全便是不顾江山社稷的安危,想要为朝廷培养出一些无用之徒!”
“纳兰容若,老夫念在你是国子监的学士,即便你犯了错,老夫也不与你一般见识,可你不要太过分了!”方子长顿时须发皆张,怒道:“清风书院是圣上命我开设,我在清风书院任命谁是夫子,完全是我个人的事情,你一个国子监的学士还没有资格插手!哼!要真说起来,你以私人身份拜访清风书院,却故意为难我书院的首席夫子,气走了我书院的才子,到底是谁在破坏江山社稷!”
“方子长!”纳兰容若差点又背过气去,这方子长以前她见过许多次,每次都是客客气气相谈甚欢,可这次他竟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你给老夫住口!”方子长声音严厉:“这些话老夫不仅在你面前说,就算到了圣上面前,我也敢告你的御状!你说他道德残缺,你教的那些东西,跟他提出的一些改组江陵的建议相比差的远了!你说他不学无术,论起诗词歌赋,文韬武略,你更加不是对手!”
“方子长,你不要太过分!”说自己国子监堂堂学士不如一个江陵恶棍,纳兰容若只觉得再屈辱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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