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没?”
见迟幕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脸上,荼蘼的眉头紧皱着。
他在看谁?
若不是她习惯性去观察别人,也不会注意到迟幕眸中微妙的变化。
他的眸色向来淡漠,让人看不清他心底在想些什么,但此刻,荼蘼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了他周身环绕着一种可怕的戾气。
从内至外,似妖魔,蛊惑人心。
荼蘼的起疑的话语瞬间拉回了迟幕的理智,他伸出手状若无意间扫过荼蘼的唇瓣,呢喃着出声,声调浅得似从未开口:“原来不是你啊。”
啪——
荼蘼将他的手拍开,后退几步,此时的迟幕对她来说是危险的,浑身的戾气没有丝毫收敛,浴室原本温热瞬间降低,如同六月冰霜。
退到一定安全距离后,荼蘼浑身警惕不减,同样还以冷眼盯着他雌雄莫辩地俊颜:“你刚才说什么?”
迟幕的声音太浅太轻,根本就没办法听清,她只是从那完美的唇形微动,推测他说话了。得了,不管他说了什么,她都决定找时间去学学唇语。
荼蘼脸上的警惕让迟幕莫名的扬起唇角,浑身的戾气瞬间消散,在荼蘼诧异的眼神下,嘴角泛起妖冶的笑,懒洋洋地收回手,微低头,额前的碎发再次挡住了他的眸。
“呵。”迷一样的轻笑声从他唇里溢出,在逐渐变凉的浴室中显得异常诡谲。
一阵热风袭来,将原本就只是半掩的窗户彻底吹开。
荼蘼收回看向迟幕的眼,偏头瞅了一眼窗户,就只是在这瞬间,荼蘼只感觉到身边一阵凉风吹过,几滴冰凉的水沾到她额间,一抹人影轻快地跃上了窗户,在她的注视下一跃而下。
荼蘼赶紧拿起一边放衣服的小板凳,踩上踮起脚尖向下看去,却只见一抹黑影飞快地消失在夜空下。
她摸了摸额头处的冰凉,目光落在窗户上残落的几滴水上,若不是这几滴水的存在,她会以为,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将窗户关好,锁上后,荼蘼这才将地板上的小说捡起来,书页已经彻底被打湿,黏在了一起,她索性将其丢进垃圾桶内,本是心情极好的想要泡澡看会儿小说,此时却是没了半分心情。
将浴缸里变凉的水放掉,转身去房间重新拿了套干净的睡衣,简单地洗了个澡,将浴室里的水渍收拾干净后,便爬上床。
迟幕每次出现都给她留下了一个疑问,让她忍不住去期待与他的第二次相遇,将上一次的疑惑解开。
之前是如此,现在又是如此。
拿起放在床边的遥控,将温度调得适中后,荼蘼便将灯关掉,准备睡觉了。
扣扣——房门被敲响的声音响起,荼蘼的思绪再次被打断,眉间升起一抹不耐,声音也带着几分烦躁:“谁啊。”
语气冲得像是长久时间以来都是吃的生食。
门外,池饮水的手轻轻落下,似水的眸中有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担忧,声音清浅柔和:“荼蘼,是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池饮水?
她来找自己干嘛?
“门没锁。”荼蘼伸手在床头处的墙壁上拍了下,房间内顿时明亮了起来,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池饮水走了进来。
眼圈微红,荼蘼眉头一皱,一把将被子掀开,暴怒的声音中夹着关心:“谁说你什么了?是不是大伯母?”
见荼蘼一副要出去跟人理论的样子,池饮水赶紧摇了摇头,抓住荼蘼的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不是的荼蘼,跟他们没关系。”
“那你这是怎么了?婚前忧郁症?这离结婚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呢,你担忧什么。”荼蘼拉着池饮水的手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将放在床头柜上的纸巾拿了过来递给她。
“别哭了,晚上哭了明天早上会肿的。”
看着荼蘼关心地脸,池饮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她那一次犯下的错误,可除了荼蘼,她也想不出来谁可以帮她。
臣有洁癖,如果知道别的男人碰过她了,肯定不会在要她了。那这桩婚姻,还没开始,就注定是要失败了。
池饮水不说话一直哭,荼蘼表示很头痛,一个头两个大,简直要炸开了。她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吧?这遇上点事儿动不动就哭,哪里是她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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