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浪也是苦笑啊,心说承认错误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他也靠在了史长歌靠着的那棵树上,仰望天上星瀚,声音苍凉而又哀婉地说:
“有些错误只是承认的话,也是无法弥合伤痛的,所以你很痛心,可朕只希望这样的错误,永远都不要再发生的好。不过朕可以肯定,卢象升和史可法这样的英雄,都不会为他们所付出的牺牲后悔。”
“可他们的死,是大明的悲哀,更是汉家的悲哀。”史长歌不再愤怒,而更像是自嘲。
“对,你说的对,可你说的是别人,朕说的是他们,说的是卢象升,史可法那样的人,朕相信他们是不同的存在,他们是汉家的英雄。
假如生命可以重来,英雄一样会好不犹豫的选择重复悲壮,因为你以为的悲凉,他们并不觉得如此,在英雄们的心中,大悲凉和大欢喜一样叫人满足。”
史长歌反复回味了天浪的话,终于身子不再紧绷,他还从怀里掏出那只软乎乎的小白兔轻柔地抚摸了起来,他笑了,“呵呵,皇上莫非是在跟草民讨论佛学吗?”
天浪也笑了,“如果真当你是草民的话,朕恐怕会跟你讨论萝卜白菜,而不是被你燃起了此前从未触碰过的话题。今早朕可是刚刚从妻儿的温声暖语中走出家门,可还未到达战场,你却给了朕一份沉重。不过朕还是要说,很高兴遇见你,你很真实。”
“呵呵,皇上的这句话本身就不真实,知道吗,这天底下到处都是戴着面具的人,只有当人到了生命的关口,需要抉择是否突破底线的时候,才知道他是否是真。皇上现在便说末将真实,凭的是什么?”
呃...天浪语噎,苦笑一声道:“你似乎很会辩论,等真的山河重光那一天,别学范蠡去放舟西湖了,来朝中当一名御史吧,或者朕做李世民,你做大明的魏征。”
史长歌扯了扯嘴角,“皇帝陛下可以调侃我这个小人物,但请不要再如同崇祯皇帝那样给英雄抛撒下光环,随后却只留给他一个看似伟岸的背影。”
天浪微怔,史长歌又道:
“皇上,别辜负了百姓,别再辜负了你身边的英雄,英雄无需你的荣宠,英雄只需要在为你的王朝孤军奋战的时候,你能作为他们最强大的后盾和援兵出现在他们的身后,那才是你身为皇帝,身为天选之人,对英雄真正的恩宠和荣光。”
天浪敛眉,声音凝重道:
“懂了,朕一定不会辜负,同时也不会只让别人去战斗,朕会一直冲锋在前。”
“呵呵,你说的话,总能让人血脉贲张啊,可能你真的是一名很优秀的统帅,不过你知道今天早上在校场我为什么对你煽情的表演反应那么大吗?”
“你的思维跳跃很快啊,可为什么要说那是表演呢?”
天浪有些急,史长歌摇着头说:“时穷节乃现,不到那一刻,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皇上可能会觉着我偏执,可我不同意皇上放小五回家是因为小五至少还有家。而我,包括我军中的许多兄弟,还有卢以行,都早已经连家都没了,难道皇上也会放我们走吗,那么请皇上告诉末将,我们能去那儿,我们又为什么在这儿?”
“嗯,懂了,朕又错了,原以为你是为了稳定军心,结果是物伤其类,朕捅了马蜂窝,第一次伤害了你脆弱心灵。”
“呵呵,貌似皇上心眼儿很小啊,嘴上不承认,第一反应分明是在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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