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吗?”山坡上枕着没伤的那条胳膊躺着的天浪嚼着狗尾草忽然问道。
清军还在吃饭,天浪就当这是他们最后的晚餐。
“有,”邓凯随手将自己的水囊递了过来。
天浪接过邓凯的酒来,潇洒地高举水囊仰脖悬空倒进口中,却‘噗’的一声喷了出来,人也都皱吧着一张脸坐了起来。
“啤酒白酒葡萄酒,尼玛这是什么酒?”
“剑南春和花雕。”
天浪无语了。
“还真有黄白两掺儿哈?东北管这叫二米饭,还真不习惯南方人的吃法。”
和一群下一秒都不知道生死的人,天浪也没有什么顾忌,坐在草地上摆弄着邓凯的水囊。
“万岁,花雕的产地是大明最富庶之地,剑南春的产地就在我们背后,不过现在全都丢了,所以......为臣想记住这两种味道......”
邓凯神情怆然,声音暗哑。
“呵呵,还挺忧郁个人呢,两个酒产地就能让你记住两块疆土,如果说小爷趴在女人两腿之间,就能联想出大海的味道你信么?
喂,你说朕也有这份联想能力,是不是能证明咱俩是同类呢?”
天浪则有些漫不经心,懒懒地看着天,却是把邓凯完全整疯了。
什么就趴在女人两腿间就能联想出大海的味道,就和你是同类了,我几年前也曾是纯情小处男好不好?
可天浪又继续说,这次语气比刚刚和缓了些,而且也态度认真起来。
“人的记忆呀,最不想忘记的,往往忘记的越快,老子已经不想找回记忆了,只想死了重来。”
“万岁!”邓凯忽然要站起身,却被天浪按了下去。
“别冲动,打埋伏呢,被人发现了咋办?平心静气,听洒家告诉你。”
天浪的自称可真是变幻莫测,鬼神难辨啊。
“小爷自打十二岁被俺老子鼓励着拿茅台涑口。
别问咱茅台的历史,茅台镇自打公元前一百多年就产酒,也没啥遮遮掩掩滴,汉武帝就最爱喝茅台。”
邓凯都凌乱了,这尼玛是要说啥,这种聊天方式让人怎么和你平心静气?
“可是你想回忆酒的味道,就像朕找不到家,还有找不到那个人。
一个样,朕的历史,就是保护那个人,谁要抢,谁要害她,洒家就弄死谁......
至于酒,嗨先不说酒,至于那个女孩儿,朕先在这儿破地方适应适应,活动下筋骨,完了再去陪她。”
天浪这会儿脑回路也许没接对。
“至于酒,”这家伙又至于酒了,“你要想喝,索性就把酒厂拿下,谁挡着你的路,你就干他!”
邓凯揉了揉眉心,感觉是自己疯了还是他看到的人疯了?
“万岁,咱换一话题,你不觉着咱们三百人要伏击至少两千人,有点儿那啥么?”
邓凯显然也配合起了天浪的地方口音。
“啥玩意儿那啥呀,你是怕败呀?”
“微臣不是怕败,而是怕万岁遇害。”
“那你说败了又如何?”
“死呗,”邓凯也是很光棍。
“那你是想多了,为啥要壮志未酬身先死呢?
咱大不了再逃山上来呀,咱们连死都不怕了,你还怕那群孙子上山抓咱们吗?”
呃......
貌似这个神经病的话还有一点儿正常的地方。
“打他们的埋伏,咱们有一半儿几率会赢,不打埋伏,咱们百分之百被追杀,而且是一直被追杀到死,哪个更划算,你们自己选,寡人绝不强求。”
天浪又仰躺回去,喝水似的喝着黄白两掺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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