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沈篱果然没有回来,也不知是生是死,是在山洞里喂蚊子,还是在树杈上晒月亮。盛竹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些不安。
沈峥兄妹俩倒是心大,吃得香睡得早,丝毫看不出担心的样子。或许在他们眼里,自家大哥无所不能,是个超人吧。
盛竹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到门口望一眼,可惜等成望夫石也没等到人回来,她实在困得不行,只好打着哈欠去睡了。
有白眉在,想来应该不会有事吧?
她想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篝火,人影,狼嚎,狗吠。
男人浑身是血,俊脸上写满了疲惫,手里的弓箭不断射出,却终究箭尽弓断,只剩下赤手空拳。狼群趁机一拥而上,誓要将他撕裂吞噬……
“啊——”
盛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全都是冷汗,睁开眼,才发现已经天光大亮。
她捂着心脏狠狠松了口气。
幸好,只是个梦。
盛竹忍不住鄙视自己,不就是“睡”了一次么,就这样牵肠挂肚跟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出息。
她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起床洗漱,准备早饭。
饭后,她拿着镰刀,沈峥扛着锄头,叔嫂俩一起去了山脚下,准备给刚买下来的地除草。这个时代没有除草剂,得靠人力,尤其这地里长的还不是普通的草,全都是荆棘,费老鼻子劲不说,一不留神就会被刺伤。
“大嫂,你别动手了,在旁边看着就好,我来!”
沈峥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盛竹哪能真在旁边看着,五亩三分地,说起来不多,看过去一大片,能多整出一点是一点,单靠沈峥一个人,没有七八天可搞不完。
叔嫂俩干得热火朝天,身体累,心里却很快活。
尤其是盛竹,看这些沙地特别亲切,在她眼里,那不是土,而是银子。
正起劲呢,之前帮沈峥抬狗屋的少年忽然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嫂子,大郎哥回来了,身上好多血!”
盛竹手一抖,手指被荆棘刺破,一滴血珠冒了出来。
她也顾不上疼,赶紧问:“人没事吧?”
少年摇头,“不知道,好多人围着,我挤不进去,就过来跟你们报信了。”
沈峥的脸白得跟鬼一样,丢下锄头就往家跑,盛竹也忙跟了上去。
还没到家,就看到门口围着好多村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或羡慕、或嫉妒、或害怕。
两人挤开人群冲进院子,一看,傻眼了。
地上密密麻麻躺着好多尸体,起码有十几具,大的小的,灰的黑的,脑浆迸裂的,一箭封喉的,看起来特别渗人。
狼,全都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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