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某个初夏的夜晚,陈婉清留宿宫中跟皇帝赏昙花,欣赏完月下美人的风姿,两人意犹未尽,旁边便有宫人提议说可以去太液池边的亭子里坐一坐,那边的睡莲开得正好,虽然如今是夜间,但湖面有些凉风,也挺不错的。
就这么着,两人都觉得不错,便慢慢地走到了亭子里,那里早有宫人提前点了灯、燃了香、沏了茶,衬着四面水上的睡莲,确实是个夜间乘凉的好所在。
“还是太液池边好啊,清风徐来!”陈婉清看来看去地很是感叹,话说这太液池边也是多年没来了。
皇帝却只管低头饮茶:“要么你今晚就在这里打个地铺?”最近心绪不宁,难得今晚能悠闲自在地喝茶聊天顺便跟陈婉清插科打诨下。
陈婉清不理她,依旧管自己四下里看着,今晚刚好是十五,明月当空,照得池边的花草林木都很是分明。
而就在那么左顾右盼间,不知怎的,许是刚好有那月色照着,陈婉清忽的觉得路边某处花树间有寒光一闪。
说时迟那时快,陈婉清也来不及细想,只本能地往身边不远处的皇帝跟前一挡,堪堪挡住了那射向皇帝的致命一箭,而自己却被这巨大的冲击力带的往前一扑,同时脚下一滑,往那池边一头栽了下去。
水不断地涌进嘴里,后背好痛啊,应该是被一箭穿胸了吧?不是吧,不是说穿越女都被开了金手指么?哦对了,我会游泳啊,赶紧憋住气往上游吧!可不能死啊,我死了,宜江怎么办?
…
“小雨,你躺了这么些日子,不嫌背痛么?天这么热,还是早点出门吧!”老妈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知道了!”刚回了一句,枕头边的手机就响了,捞过来一看,是宋明洁发来的语音:
“亲爱的,原来你家这么近啊,高铁居然只要两个小时,你起来没?我们俩已经上车了!”
哎呀,赶紧起身穿衣服。
打了辆网约车,被催促赶时间接人的司机便说要走一条新修的路:“那边现在还没多少人知道,车不多,就是路上有点脏。”
脏就脏吧,摇上车窗就是了。
确实,路上车不多,等红灯的时候,司机见她一直看着窗外,便主动介绍:
“这新区以后开发好了其实挺不错,市政府也是花了钱的,看见路边那些开着白花的树没?好看吧?这些流苏买来肯定挺贵的—”
“流苏?”没怎么说话的姑娘忽然开了口:“师傅,你说这白色的花叫流苏?”
…
三皇子陈远澈对这次丧心病狂的刺杀行动供认不讳,虽然文亲王长跪于太和殿前被发跣足为儿子求情,皇帝却终是赐了三皇子一个狱中自尽,而二皇子陈奉吉则因为撺掇皇弟被判终生禁于王府不得出,其子废为庶人。
经过这一次的打击,皇帝几乎就在一夜间白了头发,只有在看到太子妃谢涵雅时才微微有些开颜,但两人每每说不上几句话,饶是太子妃拼命想把话题往自己儿子身上引,皇帝却总是会固执地说到自己父亲身上去:
“燕然,你父亲最近可有来信?”
有时候,太子妃都会怀疑,眼前不到五十岁就已白发满头的皇帝,会是母亲当年跟自己感叹过的一笑倾城之人,想着想着,眼睛便开始酸涩…
“太子妃,白夫人在外求见。”宫人在外禀报。
“哦快请白姨母!”赶紧拭了眼角泛出的泪,吩咐请人进来。
“姨母免礼,陛下在里头,这是您给做的亵衣么?什么?!是我母亲当年亲手所做?那您快给陛下送去吧…”
拿着帕子捂住嘴疾步往外走,泪眼朦胧中,只依稀听到里头传来一声喟叹:
“流苏,朕,甚是想念皇姐…”
(全文完)</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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