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还有点黑的晨色,他回到家中,此时院子里他二姐王茸和小妹王素已经起床了,正在院子里忙碌,洗衣做饭,还有一些接活的女红做工。
“啊,小越你身上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血?”二姐王茸眼尖,抬头就看到了王越身上的大片血迹,不由大惊失色道。
“啊,这个啊。”王越笑了笑,漫不经心道:“刚才遇到了一条野狗见人就咬,情急之下我就把这狗给杀了,杀完以后还卖了点碎钱回来。”
说着王越从怀中掏出几角碎银。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受伤了。”小跑到王越身前,反复仔细辨认自己弟弟并没有什么异样后,王茸这才松了一口气,嗔怪道。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这城中瘟祸四起,小心狗身上也有,对了,你这一大早到现在还没吃饭吧。”她瘦长的手指把额头前的头发拢在耳后。
“还没有那。”王越把钱交给一旁也紧张跑过来的王素。
“就知道。”王茸起身往厨房走去。
晨光下,王茸柳眉凤眼,眉眼有些好看。
不光是她,王瑛和王素也生的比寻常人家好看,虽然身上有贫困带来的黑瘦和自卑,但这并没有使她们变得难看粗鄙,反而更让她们有种难以言语的温柔的气质。
弱柳扶风,有点王越前世那种可怜的扬州瘦马气质。
家中三个妹子的好看,王越自己当然长的也是不差,高高瘦瘦的,给人一种清风朗月的清爽。
就是一家人都太瘦了,像枯柴。
用他爹王生全的话来说,四人能有如此容貌全是遗传他们早亡的母亲。
“专门给你留了一碗,快喝吧。”王茸从厨房端出一个带着缺口的碗,碗里是近乎清水,依稀有几个菜叶的粥。
前段日子为王越到处看病已经把家里的积蓄花了不少,最近为王生全的病更是直接把家底都掏空。
“你们吃了吗?”王越接过木碗。
“都吃过了,爹也吃过了,就差你了。”王素道。
“怎么没有见大姐,她人那?”两口喝完根本就不抵饿的粥,王越发现大姐王瑛并不在家里。
“大姐去帮人做工去了,昨天隔壁的李姐给介绍了一个在客栈后厨打杂的活,这一早大姐就和李姐去了。”王茸接过木碗解释道。
心头一跳,不过王越脸上并无表现出异色来,揉揉王素的丸子头道:
“我先去换身衣服,然后再出去找点活干,对了,你知道大姐帮工的客栈叫什么名字吗?”
“名字?好像是叫春来客栈?就在白水坊那边。”
沧安城很大,城内常驻人口差不多有三十几万人,而这坊就相当于城中的街道区域一般,面积相当于前世的五六个村加起来那么大。
“知道了。”王越点点头,暗中记下,心里涌出一阵不安,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的大姐和二姐被人暗中盯上了。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这个乱世,女人本身就是一种罪。
但又不能不去做活,家里四个孩子,王素还好点,年纪尚小。
但他和王茸、王瑛都已经到了婚配年纪。
这世道没有钱,没有嫁妆,没有人会娶你的,特别是女孩子,没有好点的嫁妆,不说嫁不到好人家,就是嫁到差的人家,那差人家也会嫌弃,随意打骂虐待媳妇,把人当更牲口是比比皆是。
既然没有钱,那还不如不嫁人。
回到阴暗的房中,先看了一下王生全,发现他还在睡觉。
简单看了一下,确定王生全身体没有继续再恶化,王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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