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璃儿,我带你去看看咱们初次见面的地方。”云清将慕容珺璃的身体扳正,用宽大的袖口擦掉了慕容珺璃脸上的泪花。
“不能再哭了,再哭下去的话,墨儿和汐儿真的该笑你了。”云清将慕容珺璃揽在了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云子谦……你这个傻瓜……”慕容珺璃“呜呜”的在云清的怀中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股脑儿的全抹在了云清的身上:“傻瓜!大傻瓜!”
“是!璃儿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只要你不再哭了就好。”云清好脾气的笑道。
“我才没哭,是被风沙迷了眼睛。”慕容珺璃胡乱摸了一把眼泪,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云清“呵呵”笑了两声,伸手牵过一匹马,然后抱起慕容珺璃上了马,两人一骑的打马朝前走去。
“还有一只马儿呢!”慕容珺璃从云清的怀中探出头来。
“放心吧,马儿会自己跟来。”云清笑道,“一个人会孤单,马儿又何尝不是?”
慕容珺璃轻轻闭上了眼睛,将后背贴紧了云清的胸膛,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她的心,是如此的安心和惬意。
哥哥没死,云清还在,小琪和苏玉也在,还有墨儿和汐儿……
真好!
至于几个月之后的大限之日……
随他去吧,偷得一日是一日。
“璃儿快看,夕阳。”云清指了指西边的那轮红彤彤的落日对慕容珺璃说道。
慕容珺璃睁开了眼睛。
“好美!”她赞叹道。
黄沙莽莽,无边无际的大漠中,天尽头的一缕孤烟,劲拔的直冲天际。
脚下是一条蜿蜒的长长的河道,马儿在河边低头喝着水,河道上方是那一轮圆浑的落日,红色染红了天边,染红了他们脚下的这一片大地。
“这幅美景,好熟悉!”慕容珺璃说道,脑海中忽然显现出一把扇子来。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两句诗,还是璃儿亲手题上去的呢。”云清用下巴蹭了蹭慕容珺璃的后颈,温声说道。
慕容珺璃心虚的笑着“嗯”了一声,她才不要告诉他那是她从那个世界里抄来的诗句。
“璃儿……”
“嗯?”
“今后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行吗?”狡黠的声音说道。
“当然,前提是我陪着。”温润的声音不容置疑。
“你的皇帝不做了?”
“早就不做了。”声音停了停,又说:“这又回到原先那个男人之间的话题了……风云和藩月的皇位,全部传给了两国的摄政王。”
“这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好歹也是个挂名的女帝吧?传位这么大的事你们都不跟我商量?”霸道的声音不依不饶。
“还有……”温润的声音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再隐瞒了,他说:“御龙池,我已经让人给封了……”
“什么?!”炸了毛的公鸡跳了起来,“凭什么!那是藩月的圣地,裴少恭凭什么听你的吩咐,你说封就封啊!”
“也不凭什么,我只不过告诉他,你身上有了空留的钥匙,若是不封了,你可能会一去不回而已。”即便那只是一个泉眼,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会容许它继续存在。
“凭什么!钥匙明明在你那里!”
“就凭……我是你的相公,是你孩子的父亲,是了空大师口中说的那个天定的缘分,天定是什么?是生生世世,是永生永世,是……”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来,因为被某个小女人的唇堵住了。
……
藩月。
月影城。
大腹便便的兰侧妃徘徊在明月宫外,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碗她亲手做的莲子羹。
“兰妃娘娘,您先回去吧,陛下可能还要好一会。”杜秋小声在兰侧妃身边劝道,她年幼进宫,之后便从未离开过皇宫,慕容珺璃将她派到了兰侧妃身边,她自然知道慕容珺璃的用意。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兰妃确实是个好人,对皇上一往情深,且知书达理,规规矩矩,对待下人也从不苛刻,倒是也担得起皇贵妃这个称号,只是……
杜秋叹了一口气,即便是母凭子贵,可是这辈子,她恐怕也只能是一个贵妃了。
“皇上他……”兰妃犹豫着,不舍得离去。
宫内的那个男人,是她这辈子的第一个男人,在那之前,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直视他一眼。
如今,他登基为帝,而她,许是上天垂怜,母凭子贵让她成为了他的妃子,只是……
兰妃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托盘交给了杜秋,然后转身离去。
明月宫内,黑蛇透过窗纸看了一眼兰妃的背影,踌躇的对裴少恭说道:“陛下,兰妃娘娘她……”
“她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若不是表妹她……”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裴少恭从龙椅上抬起头来,若不是为了让她安心,他这一辈子,怕是也不会娶任何人,一辈子都将孤身一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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