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工作吗?”程笙笙在后面问他。
“嗯。”沈寂没有回头。
“好。那我正好也去洗个澡,刚才在画画,手上还都是油彩。”程笙笙说。
沈寂在书房呆得也十分艰难,他听到外面浴室的水声,仿佛能亲眼看到程笙笙洗澡的样子。这让他十分烦乱,他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
沈寂在卫生间门口徘徊了一会,但最终什么都没说。他又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这个时候,他的眼神偶然看到被一堆书籍压在最下面的纸。
那上面有程笙笙的名字,还有时间。沈寂将它抽出来,看到那是一张医院的诊疗单。
上面的就诊原因,写的是×轻微撕裂性损伤,×不规则形出血。
这些字给了沈寂当头一棒,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沈寂用力的握紧拳头,攥着那张纸,手一直在颤抖。他抖动着又将那张纸放回原处。
程笙笙这个时候刚好从卫生间出来了,她用毛巾擦着头发,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睡衣。她看见坐在沙发处的沈寂,问他:“你坐在那干什么?”
沈寂没有回头,他紧紧地咬着牙,用努力平静的声音说:“没事,我在看杂志。”
程笙笙没走过去,事实上她洗了澡之后就变得格外困倦,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晚饭吃的退烧药起了作用吧。她感觉浑身懒洋洋地,没有任何力气。“那我回去睡觉了啊。”
“你也别工作太晚,早点睡觉吧。”
“嗯。”沈寂从嗓子里发出压抑而短促的声音。
背后传来了关门声,沈寂却仍然在沙发上坐着。他想起了很多事情,也突然间明白了很多事情。他知道,他应该要跟程笙笙说点什么了。
时间慢慢过去,已经到了夜里十二点,沈寂才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推开程笙笙房间的房门,里面的灯已经关了,程笙笙躺在被子里,没有任何声音,她已经睡着了。
沈寂关了门,借着余光,静悄悄地坐在她的床边。他注视着昏暗光线里,程笙笙温暖而柔软的脸。
沈寂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看着她。看了她一整夜。
直到天亮的时候,他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早晨程笙笙醒来,看到沈寂在自己坐在自己的床边,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她就又继续闭上眼睛,想再在床上眯一会:“你怎么那么早就醒了?”
沈寂的声音很轻:“我要给你说点事。”
程笙笙仍闭着眼睛:“什么事?”
沈寂说:“我们分开吧。”
程笙笙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迷迷糊糊地闷头问着:“什么意思啊?”
她没有听到沈寂接下来说话的声音,总算真正抬起头看他。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沈寂那张冰冷的脸,他眼里没有笑意,皱着眉头,很严肃,也很认真地看着她。
程笙笙看他这表情,恍惚中有点明白他话里的含义,但是她还是又问了他一遍:“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坐了起来,完全没有了睡意。沈寂的话让她几乎瞬间清醒过来,他说:“我们分手吧。”
程笙笙看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沈寂低头:“我知道。”
程笙笙的手在被子里颤抖,她问他:“为什么?”
“我们不合适。”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现在跟我说不合适。”程笙笙轻笑着,她的眼泪就要掉下来。她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别的女人了?”
沈寂很快摇头:“不是。”
“那你为什么想要分手?”
沈寂低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他抬头看她:“我们在一起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怎么就不正确了?我们都已经交往很长时间,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吗?而且就要结婚了啊,怎么突然间就不正确了。”
她想到什么,问他:“你是不是介意前几天的事情?”程笙笙说:“我没关系的。我知道你那个时候在床上是无心的。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下次不要那样不就行了吗?”
程笙笙看着沈寂,颤颤巍巍地拉他的手:“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啊。”
沈寂听到她提起那天的事情,仿佛又是在给自己脸上打一个巴掌,他狠下心,将手从程笙笙手腕里松开说:“不行,我们必须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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