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电当晚,秦霜雪在GSRI的病房中休养,所以没看到外面的情况。据院长说,当晚民众对于此次停电的反响并不激烈,大家都以为只是普通的停电,忍一忍就过去了。
而政府并没有发布通告,因为他们害怕引发大规模的恐慌;毕竟这样的突发事件,上百年都很难遇到一次;而且相较于自然灾害,要掩饰这样的战斗事件,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
停电第1天——由于头一天停电时间在傍晚,所以计算时间推迟到第二天,虽然相对于后面的时间来说,这一点误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天,政府派出几乎所有警察和城市驻扎的军队维持城市秩序;但城市上千万的人口,单凭市内的警备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政府已经向邻市请求支援,让他们调来更多的军队和警察维持秩序。
市民们看到如此大的阵仗,自然是对此次停电议论纷纷——作为海滨城市的灰海市,有着数次因为超强台风的破坏而造成区域断电的情况,政府有相应的灾难处理经验和办法,但这样的全城断电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否则,人们根本不必这么紧张,他们或多或少地知道,出事了。于是,全城的蜡烛、方便食品、瓶装水及各种生活用品全线涨价……
而GSRI的黑衣人早就行动起来,以尽量小的损失去处理任何可能的信息泄露,他们使用的最普遍的装备就是常识灯——等到一个月后,常识灯失效时,他们也不会再怀疑这次停电是否有什么爆炸性的原因;毕竟,人们总是善于遗忘的。
其它的诸如核灵,甚至是武装力量也有使用,但效果最好的还是常识灯;他们不是为了隐瞒停电,而是隐瞒人们可能会知道的停电的真正原因。
骚乱也很快开始发生,民众已经进一步意识到情况的不对,政府发言部门只好及时发布公告,澄清断电原因,希望他们能冷静下来。
——官方的说法是,灰海市遭遇了太阳磁爆。
秦霜雪上网搜索,居然真的在国内外的网络上找到对应的信息;不过院长告诉她,这些不过是以假乱真的伪造信息;若不是院长承认,她都快要信了;而真正断电的原因,她自然是比谁都清楚。
断电第2天,市区内各大商场的食物和水已经被抢购一空,市民们纷纷为未来一段时间内的停电做好准备。即使上头动作很大,所有人还是坚持认为停电不会持续太久——在灾难发生的时候,人们总是会表现出令人难以理解的乐观。
对于毫不知情的人民,这不过是这座城市遇到的又一次灾难,他们相信,这座陪伴着他们的城市,会顺利度过灾难。
或许是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节奏,亦或许他们把这当作了理所当然,认为人定胜天。只是这一次,情况要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严重得多。
而这期间,秦霜雪没有任何任务,她整日无所事事,就在城市中到处晃悠,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看着乱成一团的市民,她本也应该参与其中,但此刻她只觉得自己是一个无关的人——甚至是一个外人。
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正在经历着最为黑暗的时段,而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她已经想到了,城市中会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情,但实际上的情况,却比她想得还要严重得多。
——她虽然得到了红球的力量,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渐渐地,人们原始而疯狂的一面在她面前暴露出来。
断电第3天,水厂停止了供水。
全城所有的政府力量都在尽可能地维持这座特大城市的基本秩序,但面对上千万的人口,他们显得势单力薄,成了弱势方;哪怕周边城市中已经调来了不少军队和警察,秩序还是变得难以维持。
自来水不是突然停掉,而是渐渐停下来的。刚停水的时候,只有高楼层的住户因为水压太低而断水,到后面,低楼层的住户也没有水了。
水成了城市中的稀缺资源;由于这一直接原因,不少人开始在此刻前往邻近的城市或乡镇;没有人知道停电会持续多久,在这座城市瘫痪之前,有先见之明的人已经知道,要尽可能地远离这里,直到重新来电为止。
他们是聪明且富有预见性的;离开得越早,受到的影响就越小。
水彻底断了,早先预备的自来水也逐渐消耗殆尽,还在坚持的住户们这时连厕所都冲不了;环境开始变得恶劣,每一户还没有离开的家庭,都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不断有人选择离开,政府当然是希望市民们赶紧离开这里,因为停电的真相,他们无法告知;但他们已经表态——停电的时间会很长。
但还是有不少人坚持。而邻近城市用于救援的物资,不过是望梅止渴,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最先撤离的人口不足10万,对整个城市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在这个疯狂的年代,特殊的环境造就了特殊的人;这段时间,被称为“大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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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推进,人们感受到来电的可能性越发渺小,他们心中的希望消失了;失望的市民们不得不纷纷离开,他们从未经历过这般事件,无法忍受的他们选择离开,也必须离开。
他们拖家带口,顺着数条出城的高速公路,或是选择其他线路,铁路、飞机、渡轮、纷纷撤离——这只是当时其他城市对大撤离的报道,着实有失偏颇,停电的情况下,以上所述,只有渡轮还能勉强工作,而剩下的,只有公路还能正常工作。
在那时,每一条出城的道路都是车满为患,而进城的道路因为交通管制而总是空着,偶尔有部门车辆驶入,像是一头扎进沙漠的水滴。
军队和警察都在尽量维护人们撤退的秩序;比起呆在断电的城市中不肯离开,到达其它的城市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没有电,就意味着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有生活,家庭也会随之支离破碎。
看着离去的人群,秦霜雪目光呆滞,仿佛灵魂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去了。
政府已经发出通告——再过两天,市内的所有加油站都会因断电而停止供油;届时,所有耗光油的汽车,都将成为城市中的一堆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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