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太,先别说话。
”他一手握住她的,一手轻轻抚在她头上,消沉的俊脸勾出浅笑弧度,“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不能原谅自己的。”
“可是……”
她刚想说话,他薄唇却抢先压在她干涩的嘴唇上,唇畔间满是他炙热的温度。
他移开唇,柔和视线凝视近在咫尺的她,“想睡觉吗?我陪你。”
“嗯……”她终究什么也没说,轻轻点了下头,尽管内心似万剑穿过,也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多大的悲伤。
这个孩子,不止是她的。
虽孩子在她肚子里骨肉更为亲近,但他对孩子的爱意,她先前便已经看出来了。
有些事情,不一定是要歇斯底里才会显得悲痛,有些微笑的背后,也是被满满的荆刺深深刻印进骨子里,想忘,也不轻易。
所以,不如都先别说,都不说这个话题,才是对彼此最大的宽恕,哪怕明明各自都清楚,对方的心底早是一片鲜血淋漓。
陆南笙掀开被子,轻声在她身边躺下来,让她脑袋枕着自己的手臂,盖上被子后,在她眉心轻轻烙下一吻,“陆太太,先好好睡一觉,你跟我都困了,睡一觉起来我们就出院,怎么样?嗯?”
这个地方,他们各自进来太多次,这,会是最后一次!
她低垂着眸,泪水还是夺眶而出,努力笑着扯扯嘴角,“我还想跟你说最后一句话,说完了再睡。”
“想说什么?”他侧过身子,凝望她苍白素净的脸。
她抬起被泪水蕴湿的眼,目光与他深切的视线对上,彼此的眼底都弥漫着太多情绪,已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描淡写的说出。
她缓声开口,“陆南笙,你要相信,我真的有打算跟你好好过日子,不论过去发生过什么,我都有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那以后,就继续保持着这种心态。”他捧着她的脸,低头一点一点亲吻她的泪水,“以后,也要一起好好过日子。”
她轻抿着唇,没有回答,只稍稍点了下头。
“睡觉吧。”指腹摩挲掉她脸上的泪痕,他轻声呢喃,声音带着深深而刻骨的宠溺。
“嗯。”
应了一声,由着他搂着自己,她蜷缩在他怀里,慢慢闭上眼睛。
已经是半夜的时间了,没有月光没有星光,病房里连灯也没打开,好似所有人能感觉到此刻悲凉的气氛,出奇的没人来打扰他们。
听到身边传来均匀平稳的呼吸声,陆南笙缓缓撑开了双眼,黑眸在暗沉的空间里,散发出诡异而危险的光泽,如狼一般的狠戾。
将手臂从她脑袋后轻轻拿开,把她安稳的放在床上,他俯身在她唇畔上留下一个充满珍惜的吻,这才掀开被子起身,给她盖好后走出了病房门。
左棠一直在外面待着,半夜的时间竟一点困意都没有,见他出来,忙从长椅上站起来,“陆少。”
“说。”他声音低沉宛如是从地狱发出,较之方才的轻声宠溺截然不同。
此刻,阴鸷得让人后怕。
左棠站得笔直,帅气的脸上满是严肃和恨意,“我回别墅去查过,在书房的笔记本里看到了……”
他有点说不下去,直到陆南笙寒戾的眼神投来,他才深吸口气继续说,“看到了你跟程晓晴上床的视频。”
“……”
这种事情,他真有些难以启齿,但转而想到程晓晴不惜以这种方式来报复,让少夫人流产,简直罪不可赦!
陆南笙如狼一般危险的眼眸眯紧,大掌攥紧,寒沉入骨的冷意无法湮灭流泻而出。
他笑,笑得低沉而让人脚底发凉,左棠听见他轻描淡写的几个字,“把她送进精神病院,让周院长好好看着她。”
精神病院,那对程晓晴来说无疑是最讽刺的地方,她素来自主,被监视都忍耐不了,又更何况在那种全是精神有问题的地方。
进入那个地方,即便精神良好,久而久之,也会渐渐得了失心疯,而特别是周院长的那个精神病院,看管森严,她自己是别想逃出来别想再做任何事情了。
左棠重重点了下头,“我这就去办。”
“另外,多让人守在医院。”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左棠不敢含糊,“是。”
敛下眼眸,陆南笙迈开步伐,朝外走去。
现在安排好了程晓晴,下一个,就该是那个姓楚的了。
他可不相信被监视起来的程晓晴能做到这件事情,没有人帮她,她寸步难行,而现在最有可能会帮她的人,只有那个姓楚的。
他……回来了?
那真是好,掘地三尺,他也会把这送上的两份的大礼,一点一点的,慢慢还过去!
屏息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离,熟睡中的夏林撑开眼皮,黑白分明的眼珠安静得诡异。
其实,她没有睡着。
或者说,心脏传来麻痹的疼痛让她不敢入睡,一闭上眼睛,眼前好似出现一个胖嘟嘟的小小人儿张开双手,对着她咯咯直笑,嫩嫩的,可爱极了。
刚才她闭上眼睛,情不自禁出现在脑海里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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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这只是自己的臆想,可她就是不敢睡了,愈是睡,心尖上的疼痛便会更多一分。
掀开被子,夏林起身下床,撑着疲惫不堪,孱弱得好似随时都能倒下去的身子,打开房门走出去。
走廊里有护士经过,看见她出来,惊呼着走过去,“陆太太,陆先生特别嘱咐您不能离开病房,您现在身体太虚弱了。”
“我没事。”
哪里会没事,她现在身体怎么样她最清楚不过,额头上都渗出虚汗了,脸色白得紧。
护士睨着她这个模样,说什么也要把她扶回病房,“陆太太,您还是先去病房里躺着休息吧,您才刚刚流产……”
下面的话,她也不忍再说下去。
而夏林却像是突然抓住了一丝生机,猛地攫住护士的手,“孩子,在哪里?”
“啊?”护士懵懂了下。
“我那个孩子……”她神情痛苦,满目苍夷,“他现在在哪?”
“这个……”
见护士难言的样子,夏林几乎颓然失去重心,脚下趔趄了几步,心口上被剜得生疼,暗暗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平静,然而剧烈起伏的胸口出卖了她的脆弱,“你们……扔掉了?”
“不不不!”知晓她误会了,护士赶紧解释,“没有扔掉,陆先生不准扔,现在放在停尸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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