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才人忽然凑近些,小声的道:“贱妾对娘娘保证,李答应绝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白苏燕闻言挑了挑眉,道:“你都这样说了,本宫不去看上两眼,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
毓才人自然是巴不得的,“恭送贵妃娘娘。”然后摸着自己还毫无起伏的小腹,满心满眼都是期待,孩子才是宫里的女人能安身立命的最大保证。
李答应就住在来秋阁旁边的新雨阁,两人住得这样近,她会意动,白苏燕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说到底李答应又不是庙里清心寡欲的尼姑,怎会不对毓才人这边的景象眼红,说到底进宫里来的,谁心里没点野望呢?
李答应在抚琴,抚得是《龙翔操》,此曲有个更通俗易懂的名字叫《昭君怨》,纵使白苏燕不太懂琴,其中的悲凉似蛛丝般轻柔缠绕住听众,看似轻薄脆弱的蛛丝,实际上黏人得紧,幽怨的琴声中,甚至还蕴藏着一丝危险。
一曲罢,李答应收敛了脸上的悲容,微微一笑,起身见礼,“贱妾刚刚入迷了,未能及时见礼,请娘娘恕罪。”
白苏燕抬手示意她起身,道:“说来本宫都不知道你居然如此善琴。”
李答应如今到比过去落落大方许多,道:“贱妾娘家家里也小有藏书,贱妾耳习目染的也会弹一点子琴。”
琴几乎是每一个读书人都要会的乐器,咱们这位陛下也算得上是弄琴高手了,投其所好也不失为一种对策。
“娘娘误会了,”李答应忽然出声道,“其实贱妾真正擅长的是制簪。”
“制簪?”这可不像是小有藏书之家的女儿会上手的东西,大约也是白苏燕怀疑的目光太过直白了。
李答应通红了俏脸,也终于有了些过去腼腆的模样,道:“贱妾母亲娘家是专门卖首饰的,最懂这些,贱妾久而久之的也就喜欢了,今日,贱妾献上几支自己做得钗子、发簪请娘娘笑纳。”
白苏燕拣气一支孔雀簪,孔雀的尾羽用得是点翠手艺,用金片做的底托,再用金丝沿着图案的边缘拉出凹槽,在凹槽里抹上胶,将翠鸟的羽粘在底托上,这羽毛还是剪成细小的上圆下尖的形状一层一层叠上去的,边沿还用缀了银粉,让这尾羽看起来层次分明,每片羽毛中心又缀了轻薄的鱼鳞,远远望去精致华美比之尚功局的司珍也不遑多让。
白苏燕一面将这支孔雀簪戴到头上,一面调笑道:“你不会是为了这几支簪子把自己的家底都淘光了吧?”
本来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李答应脸上一白,却努力咧开嘴摆出笑脸来,“所以贱妾这已经是破釜沉舟了,只求贵妃娘娘帮贱妾一把,成或不成,届时贱妾都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白苏燕莞尔一笑,道:“东西我都收了,自然是要出力的,至于什么成不成都记得本宫的恩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本宫不爱听也不相信。”说罢,扶着绿腰的手转身离开,这世间本就是如此,好心好意、不求回报并不一定会带来别人的感激涕零,反而容易招怨,不如将一切说得物质了,落得大家都自在也安心。
不过看着如今静淑妃的状况,洛霜玒是明显没有心情来光顾其她人的,一气在静淑妃那宿了七八天,被逼得没办法了,转而又是四妃里头打转,反正都是些生不出孩子的人,不过良嫔却在这时候悄无声息的冒头了。
如此一个月后,张选侍发动了,再疼了一下午后,诞下了一名帝姬,因为这是帮恪德妃生孩子,也是皇家对不起月惋长公主母女俩,也就不讲究是个帝姬,珝月太后做主连跳数级给张选侍一个嫔位,择了“瑞”字为封号,为了给小帝姬长脸,怎么感觉这嫔位是越来越不值钱了?
永宁宫的情况纵使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也难免让阖宫上下追求名利富贵的女人们吃心,你说宫里现在能跑能跳的也就剩十五个人了,然后其中正五品以上的十一个,超过七成了,而到了明年,万一毓才人生了个皇子,妍贵妃再在其中运作一番,又冒出个嫔来,最下面的大家都是嫔,这正五品的品阶还有意思吗?
永宁宫这边牵扯了太多,小帝姬出生后,洛霜玒过来看了一眼,要知道王嫔生垂佑帝姬的时候是半强迫的,皇长子和二皇子出生的时候他就没出现过,也就掌珠帝姬那会是从头陪到尾的。
所以此时此刻,他居然主动过来,甚至还伸出手抱了抱孩子,怎么就那么诡异呢?活像在看一部恐怖的鬼戏,洛霜玒这次不等珝月太后催,给小帝姬封号嘉善帝姬,小名就留给恪德妃她们折腾了。
恪德妃闻言喜忧参半,道:“这封号名姓都是要等孩子满月的时候再取的,这样会不会……”折福一词,她不敢说。
“无碍,瑞嫔和嘉善日后都交给你了。”洛霜玒抱了一会就递给乳娘,让她抱下去喂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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