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锐远远的瞧着少女翙翙,径直便走了过去,少女翙翙不知是知晓符锐有意走来故作镇静的转移视线,还是被地上某个东西吸引,低首专注。
丫鬟以细微的动作提示了少女翙翙,她这才抬起头,与符锐视线相交,那神情有些震惊,见符锐走来又有些慌乱。
说来也是奇怪,作为切磋赛的胜者符锐理应受到各家族的倾慕与赞赏,可却无人上前祝贺,符锐经过时,他们只是让出了一条路,仅此而已。
“恭喜贤侄连胜两场,北榭雨阁首席果真名不虚传。”
拱手行礼的男子肤若凝脂,相貌堂堂,留着长须,看起来年纪不大,不过这长须却是加重了年龄感,显得有些年纪。
“失礼失礼,在下丹阁李楷竘,愚弟李楷儒承蒙贤侄照顾。”
怪不得觉着有些眼熟,原来符锐见过他,以符龙的视角与年轻时期的李楷竘有过一面之交。
此时,李楷儒、铁翊羽和刘十一三人正巧来到,几人有默契的拱手,并未言语。
铁翊羽则是摸了摸符锐的筋骨,见无大碍便放了心,不过那打量的神色对这一番变化还存在疑惑,很是不解。
丹阁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触符锐,这无异是在树立自己的立场,若说不是,那李楷儒待在符锐身边便是最好的宣言,李家丹阁将站在符锐这一方。
符锐此次在切磋赛初露锋芒,各家不便明面上与之交好,他们都在犹豫阶段,此时站队无疑是在告诉城主符虎,他们选了队伍,结果可想而知,选了对方的,会遭到压迫排挤,说不定会成为第二个铁家。
多方斟酌,各大家几乎都选择观望,他们不清楚眼前这位首席,这个前任城主的遗孤值不值得自己携全族为之卖命。
“义兼贤弟,慎言。”身侧一人小声提醒道,符锐却听得真真的,这是善言,看来两人关系不匪。
义兼是李楷竘的字,直呼字已能说明关系了。
那人头戴儒冠,一身素衣,却穿出了仙风道骨的感觉,符锐眼前一亮。
“无妨无妨,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符锐倒不介意,对于他的身份他是深知其中厉害关系,人人避之才是正常反应,眼前这个儒生众目睽睽之下拉李楷竘一把,同时却没有贬低自己,至少说明在做朋友上是没有问题的,相对的,不落井下石,在品德方面也还过得去,当然,也许他有可能也是像多数家族一般,连个照面都不打,完完全全的作壁上观。
“无礼,问及他人姓名之前,需得自报家门。”那人拂袖轻哼一声,转过头去。
符锐有点儿想收回先前的话,只是为了场面不尴尬,笑道:“这场切磋赛人人都是为了本少爷而来,恐怕现如今的北鸣城没有比符锐二字更响亮的名号了吧。”
那人被符锐反怼一口,噎的无话可说。
符锐心里发笑,有种怼了古代文人骚客的感觉,心里不禁有些暗爽,谁让你们这些文人总喜欢之乎者也,一感慨就是一篇千古绝作,我们可得全文背诵。
“显玉哥哥。”
赵显玉,李楷竘的好友。
李楷儒上前作揖,那人神色一变,作揖还礼,两人一言一语,相谈甚欢,符锐眼前一亮,李楷儒是什么货色谁不知道,北鸣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几乎夜夜留宿勾栏,哪家来了新人,哪家老人从良上岸,他知晓的比谁都清楚,与他相谈甚欢说明就是一类人,人以群分嘛。
嗯~
本少爷不算。
文人骚客三大最爱,美酒、美女、佳作,首当其冲的并非是人人第一想到的色,而是与名利直接挂钩的佳作,在古代佳作便是名,有了名,何愁没利呢?
符锐望着素衣打扮的赵显玉,便知其身份与地位。
李楷竘出身丹阁李家,不缺吃穿,过得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赵显玉作为挚友,却衣着如此,多半是有些读书人的通病,恃才傲物,自命清高,所以才会这般打扮。
再结合赵显玉的姓氏,符锐猜想这个赵显玉多半是那个与铁家相继没落的大家族,不是嗟来之食的清高就更显得理所当然了。
无功无名,那份傲骨只有在文学领域,遇上佳作之时才能挫一挫他的锐气。
“近日不才,偶遇北鸣小诗仙,得其所赠佳作一首,本公子是个粗人,不懂这些个诗词歌赋,听闻赵兄四书五经,对诗词尤为擅长,不知赵兄可有兴趣品鉴一番。”
芮富公子的小诗仙威名可是名震北鸣文坛,此话一出,赵显玉自当来了精神,只是他好奇为何小诗仙会增他诗词,先前传闻小诗仙只赠女子诗,莫不是假的?
听闻小诗仙威名,观众席上对诗词有兴趣的文人竖起耳朵听着。
符锐边走边吟道:“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金张藉旧业,七叶珥汉貂。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
“好一句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赵显玉忍不住感慨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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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诗通篇讲诉的正是贵族子弟易登高台,寒门子弟难入高堂的无奈,算是一首愤青之言,无能为力又不得不满足于现状。
“小诗仙果然名不虚传,此诗风格迥异,却字字珠玑,句句入心。”
赞美之言不吝于耳。
享受众人吹捧之时,少女翙翙随同身宽体胖的中年人来到了跟前,中年人抱拳道:“李兄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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