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钱了,别买了,多下来走走吧,我也走。”乔岚说道。
“娘,您上车歇着吧,还是儿子走吧,”段茗敬立马凑了上来。“我这车宽敞一些,能多拉点粮食,您病还没好,多歇歇。”
乔岚这会儿确实有些头晕,应该是年纪大带来的毛病,也就点点头上了马车。
鞭子一挥,马儿一起慢悠悠向前走去。
除开段家年纪小的孩子坐在车上,几个儿郎要么在前面拉着马儿赶路,要么跟在马车后面走,妇人在一旁跟着。
段茗敬不想赶车,便跟在马车旁边慢悠悠走着。
一路走出丰安镇,还不到小半个时辰,段茗敬就嚷嚷着累到不行,想在马车上歇歇。
段家的兄弟都在牵马赶车,唯独段茗敬两只脚慢慢挪着,他一只手抓着马车壁,一只手抬至头顶挡着太阳光,脸色发虚发红,喘着粗气。
“二哥,你忍忍吧,才出丰安镇。”段茗琛在一旁劝道。
“四弟,你走慢点儿!我们回老家又不急,慢点吧!”段茗敬气喘吁吁道。
段茗敬前些日子就在想,既然要回老家了,老太太为什么不等到秋天再回去,现在往南走天太热了,赶路不容易。
哪怕稍微入秋,都比现在凉快,人走起来也舒适。
只是这话他是不敢对老太太说的,只能在心里感叹,自己命苦,出生在富贵人家,没个命把富贵享到老。
想到这里,段茗敬心中悲切,抓着马车沿慢慢往前走。
行至岔路口,孙伯走到老太太马车前询问意见,是要走这官道,还是走旁边的农家小道。
官道被开拓过,砍去路两边的杂草杂树,平整得很,但走起来热。农家小道没那么好走,胜在清幽阴凉处多,几位少爷牵着马会舒服不少。
孙伯把这些话讲给乔岚听,又看了看马车前牵马的几位少爷。
“老太太,我看几位少爷脸上都晒伤了。”孙伯说道。
老爷当年就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老爷不在了,他更是心疼几位少爷。
坐在马车里的乔岚闷得厉害,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走官道吧,太阳太晒了也没法,忍一忍。”乔岚声音传出马车外。
关于走官道和小道这个问题,乔岚觉得自己不用多想,肯定是哪条道快走哪条,她们得快点离开京城。
孙伯听罢无奈,只能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去走。
段家儿郎听了没多大的意见,唯独段茗敬有些灰心丧气,像被太阳晒焉了的花,打不起精神。
官道脚程快,还不到中午,段家一行人便走至驿站。
今日的驿站氛围似乎跟往常不一般,驿站两端的道路上站着持刀的官吏,一个个盘问着过往的行人。
段茗琛牵着马儿打前阵,给左右两边的官吏行了个礼。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事出京?路引呢?”为首的一个八撇胡子的中年男子严声盘问道。
“大人,我…草民是京城人士,家父……”提到这些事段茗琛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把话说了个清楚。
“……家父段岳秀生前犯了错,触了圣怒……”段茗琛把自家抄家的事说了出来,顺带说了一家人回乡讨生活之事。
守在官道口的官吏核对了段茗琛的路引,又看了看这三辆马车,确定无误后才让他们经过。
至于段家抄家这事,压根没人在意。
过了驿站,段茗琛心中纳闷,为何这出京的道路管得这么严实。京城要出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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