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逸死了。
带着叫人很难理解的解脱。
云天瑞坐在一边,他没有跑,也没有哭,大口喘着气,手还在微微发抖。
两人没有搏斗,没有喧闹,也没有想象中的不甘心。
刀子亮出来的快,去的也快。
白的进,红的出。
地上是一摊红色的液体,满是血腥,他像是不知道肮脏一样,用带着血的手给自己这位哥哥擦了擦脸。
手上都是血,哪还擦得干净呢?
云天逸的解脱,是他一直以来的逃避。
他没有靖王这个命,也不知道从北疆到盛京的路上,靖王究竟遭遇了什么。
又或许,人家有如今的名,也不是人家乐意的,各种辛酸,谁人知?
他知道将靖王召回来,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卸甲,自刎。
是他最后的归宿。
人争一口气,现在被自己最亲近的人杀死,反而是好事。
只是,他也遗憾。
遗憾,云天瑞这个傻弟弟,该怎么回去。
好在,如果他的鬼魂还在的话,应当不难看到他脑子里装着的傻弟弟,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手挡在自己脖子上,像是要自刎了。
“我知道还有人在看着。”傻弟弟云天瑞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虽然他走的安详,但其他人不该这么安详的。”
空气:……
“我不知道你是谁,想杀我,就杀吧!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用他的尸体去做坏事。”
空气再度尴尬了。
若是有几只乌鸦飞过,就更应景了。
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说,“你是花楼的人么?杀了我吧!就说,我对皇兄之位觊觎,到时候让老五回来,不过,老五不好控制,你们以前也杀过他的,该知道他命很好的。”
空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他呵呵两声坐在地上,有些茫然,像是没料到对方不回应,无措的问,“真是我想多了么?难不成你是冷家人?”
依旧如此安静,血流了一地,顺着小塌,落到地上。
地上的血还在往外,往外,云天瑞恍恍惚惚,丝毫没有一丝的怕。
快到门边了。
“吱嘎”,窗子被打开了。
先进来的是紫色的绣花鞋,而后又是紫色的长裙,女子站在他跟前,看了看,蹲了下来。
“为什么?”
不是歇斯底里的质问,而是平静的说。
“什么为什么?”见到这张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面孔,他微微笑着,“是你啊!你看,你的手依旧是干净的。”
“为什么?”女子拍了拍他的脸,“傻不傻?憨憨。”
小时候跟着太子一起出去,他总是一副木然,看着边上卖货的人,看上了什么,想要却总是不敢说。
那个时候的女子,总是拍拍他的脸,“傻不傻?没见过么?”
他点点头,不说话。
过会了,手上便会多出来那些物件。
“憨憨。”女子掩面笑着,有时候她是这样的打扮,更多的时候她穿着的都是男装。
他一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知道有一次宫宴上,他被云天逸破格带了去。
“哦,丞相府的大女儿,竟然是她啊!”
可是,这件事,他谁也没说。
因为,那是他最干净的时候,跟着两个干净的人。
“嗯。”转回思绪,他点点头,应了那一声“憨憨”,“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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