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解决眼前这具石雕,又有八个傀儡围上,小爷我抖开长剑,先一招缠头裹脑,再跟着夜战八方式,长剑荡如滚雪,护住周身。只听得乒里乓啷,稀里哗啦,一瞬间刺出三十剑,架住七根铁棒!”薛青龙舌灿莲花,绘声绘影,说到精彩处手舞足蹈,仿佛真有此事一般。
众人听得入神,他故意打住,喝了口茶润润喉,神秘道:“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快说。”洛采薇跳将起来,在人群中露出后脑勺,催促道:“然后怎样?”
“小美人问得好!”薛青龙重重放下茶杯,溅得满桌水渍,朗声道:“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一具傀儡趁我不备,挥棍横扫,小爷一时疏忽,额头上吃了记狠的,人晕晕乎乎。正当千钧一发之际,我只凭本能,施展开祖传醉剑,身子左摇右晃,忽高忽低,却是意醉神不醉,精妙地躲过杀招……”
林逸挤进人群,拽出洛采薇,她急道:“等等,我还没听完呢!”
“回屋说,我讲得更精彩。”林逸硬把她拖走。三人进了屋内,反锁房门,段如仪直言便道:“林公子,昨天有学者对练功室动了手脚。”
林逸眼神一凛,忙问:“是谁?”
段如仪摇摇头,“这倒不晓,二楼工坊可以控制练功室,等学者们上来报告,我赶去开门,却发现机关已被人启用。昨晚祝老回来,召集大伙盘查,审了半夜,仍没发现是何人捣鬼。”
林逸奇道:“你不是说查明了么?”
“虽查明起因,但没找出凶手。”段如仪怂肩道,“估计星月斋出了内奸,故意使坏,想害参试者。”
“谁会这么做?”林逸摸着下巴,沉吟道:“莫非不是针对我,小子恰好赶上而已?”
“有可能,总之星月斋出了奸细,你们要多加小心。”段如仪顿了顿,又说:“那我先回去干活,傀儡才造一半。”
她留下句忠告,起身告辞。
林逸在藤椅上坐下,手指敲着桌子,想不通所以然。洛采薇道:“林哥,给我说故事呗?”
“我当时怕得要死,全忘了。”林逸莞尔一笑,从怀里掏出练气决,“小师姐,咱俩来练功。”
“哼,你又骗我!”洛采薇架起胳膊,不满地抱怨,目光瞥到秘籍,语调一转,乐道:“林哥,你从哪搞来的?”
“因昨日之事,考官心善,念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遂赐予奖励。”林逸忽悠道,翻开练气决,洛采薇凑近观看。
黑鹰飞下房梁,踩在林逸肩头,茫然道:“林公子,小女也能练么?”
“恐怕不行,秦姑娘并非人躯,赶快找到气感才是正经。”
“好吧。”黑鹰态度失落,又飞了回去。
书中共有九幅图,每张画着个裸体小人,标注经脉,下方写有心法。两人默念口诀,照着图中模样,盘腿打坐,双手交叠,舌尖抵住上颚,放松关节,闭目冥想。
过不多时,真气流转,从丹田处升起,顺着颈椎一路往上,按照图中顺序,依次冲击穴道。先主后辅,由缓至急,慢慢扩展经脉。
两人头顶汗汽蒸腾,体内噼啪作响,肌肉酸麻发痒,隐隐生疼,渐入佳境。待到酉时,疲惫歇息,洛采薇汗流浃背,便将林逸赶出门外,盛水沐浴。
林逸也绕回自己屋中,洗干净身子,换了件衣裳,转出门去,逛到后院。远方太阳西沉,隐于山峦后,四下里空旷安宁,只有一位老郎在石墩上坐着。
林逸走近一瞧,却见俞景荣独自坐在石桌前,上面摆了一碟鱼干,一碟花生米,手里拿着个酒葫芦,小口抿着。
俞景荣侧着脑袋,望向天边晚霞,不时抽一口大烟,吃两条鱼干,嘴里哼着小调,闲情逸致。听到动静,他头也不回地招呼:“林小友,来陪老哥喝一盅。”
“俞哥好耳力,仅凭脚步声,就能判别来人。”林逸敬佩道,也不推辞,围着石桌坐下,伸手抓了把花生米,丢进嘴里。
“瞧这天在烧哩。”俞景荣收回目光,递过酒葫芦,林逸接着,喝了一口,问:“俞老哥,您为何想当灵官?”
俞景荣动作陡顿,随后垂下脑袋,深深嘬着大烟,再仰首吐出,咳嗽着说:“咳咳,老朽有个孙女,跟你差不多年纪。”
“嫁人了?”
“不。”俞景荣摇摇头,拿回葫芦,叹气道:“她被醒尸咬伤,老夫虽然杀了尸魔,却没能救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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