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抓贼的这会倒是成了被缉拿的贼,看着夏显林面如死灰,赵旭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的安慰他。
燕归农冷笑几声,往一边走了几步:“慈州令死的好……”
夏显林猛地大声喝问:“你说什么!”
“你听到了!我说他死的好!”燕归农扭头看着夏显林说:“男子汉大丈夫!我不怕告诉你,我这次跟着你回来,就是要杀慈州令的!”
赵旭也吃了一惊,问说:“夏兄如此信任你,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怎么不能!我被逼无奈才去偷盗。而夏显林这种人去抓我,不过奉命办事,真正可恨的就是慈州令这些人!”
“他们坐在朝堂上颐气指使,哪里管我们的死活?我想明白了,我就是要杀了他,没有他,我娘不会就那样死,我也不会连我娘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燕归农说着一拳打在树上,将树打的一颤,他见夏显林一副要找自己拼命的样子,冷笑说:“昨晚之前,你恐怕还觉得我可恨,那么现在呢?难道慈州令的死是我造成的?”
“是,我就是穷凶极恶死有余辜的大盗,可是我究竟害了谁?是我造成了慈州令全家这样?你不是自认为主持正义,你不是觉得慈州令是你的恩人吗,那你去找杀害慈州令的人去报仇啊!”
“去啊!你不去,就不要在我面前再自诩什么正义!”
“正义!什么是正义?去他娘的正义,我呸!”
“啊!”夏显林叫了一声对着燕归农扑去,燕归农浑然不惧,立即和夏显林打在一起。
这一下,夏显林和燕归农都没有再意图将赵旭拉进去混战了。赵旭先觉得索然无味:这才多大的功夫,夏显林和燕归农以及自己都成了朝廷通缉的要犯。
哈哈哈哈,赵旭心里大笑,又觉得这世道真是太有意思了。
“嘭”的一声,夏显林和燕归农互相给了对方一拳,两人都跪在地上,燕归农还要过去打,却见夏显林满倏然双目通红,似乎眼眶有泪,知道夏显林已经不会再和自己动手了,于是站了起来,问赵旭:“你是哪里人,要去哪里?叫什么名字?”
赵旭笑笑说:“我是何人,要往何处去,名字么,流浪的久了,我已经忘了。”
燕归农怒道:“问你是看得起你!爱说不说!”
赵旭依旧的笑:“千万别看得起我,你没听说过吗,人是活着的鬼,鬼是死了的人,你就当我是个鬼就行了。”
燕归农听了张口结舌,眼神上下看打量着赵旭,摇摇头不再说话。
夏显林哀恸许久,长长的嘘处一口气,伸手抹着脸起来。赵旭问道:“夏兄不知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都比你一个连名字都记不起来的人要好!”燕归农丢了一句:“他能有什么打算?他好端端的一个人被弄成贼,他又没有家人,现在和我一样都是逃犯,你以为都像你,何人!”
赵旭还是笑笑的问:“我怎么了?”
燕归农又怒了:“我管你怎么了,反正看你不顺眼!”
“唉……”夏显林被燕归农说中了心事,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要是像他们说的,被人诬陷与燕归农勾结、或者犯了案子什么的,还可以请州府为我洗脱冤屈,可谋逆这样的罪,有什么办法能解决的?”
有啊,你将皇帝给杀了,不就能一了百了,还能解恨了!赵旭心里想着,说道:“有缘相见,就此别过,希望夏兄能诸事顺意。”
夏显林听了点头,心说祝愿总是好的,可是哪能做到诸事顺意?赵旭看着燕归农,燕归农扭头说:“我不稀罕你的什么珍重。我就是个贼。你什么都不用说。”
赵旭笑笑,也不在意,翻身上马,就要离开,夏显林忽然说道:“不知你要去哪里?如果方便,我想和你同行,毕竟,慈州我暂时是不能呆了。”
赵旭点头答应,夏显林也上了马,燕归农眼睛睁得透圆,看着两人离开,搔搔头,到了毛驴跟前,嘴里嘀咕说:“娘的,就看你俩不对劲,这不就是对上眼了?看来真的是有龙阳之癖,老子看着都恶心!”
过了一会,眼看赵旭和夏显林就要消失在树林里面,燕归农又对驴说:“他们不邀请老子,老子偏跟着,我看他们能将老子如何!”
“说不定,那个射箭的小白脸本身也是个大盗,这下,夏显林被逼急了,他们俩合在一起,可能就要干一票大的买卖!那老子就要跟着看看,到时候分一杯羹。”
“再说,大路朝天,他们走他们的,老子走老子的,难道路是他们买下了?谁规定了他们俩前面走,老子不能在后面?”
燕归农说着上了毛驴,朝着赵旭和夏显林那边追了过去。
如今的时局竟然比李嗣源刚刚反叛李存勖那会还要乱,赵旭是要去太原普济坟冢那里祭奠的,一路上他和夏显林听到的都是哪个州府那个县的官被朝廷杀了头的事情,看来李嗣源是要全盘的对李存勖曾经用的人做一次大清洗大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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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一直选择山林或者偏僻的地界行走。在路上,慢慢的赵旭了解到,夏显林之前在慈州有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结果那女子的父母贪财,将女儿给一个有钱人家做妾,没过一段女子竟然死了。
夏显林经过询查,得知原来那女子去那家给家主当了小妾之后,却被家主骄奢淫逸的儿子侮辱了,于是自杀。那家人只有这一个混世魔王儿子,自然要保,经多方打点,又给了女子父母一笔钱,这事就抹了过去。
夏显林得知真情后,实在是气愤难当,将那家禽兽不如的父子两个都给痛打一顿,还将那个儿子给踢的从此不能人道,因此,就被拿入大牢,后来新到任的慈州令觉得夏显林其情可恕其愤可悯,再加上夏显林的确有能力,让他做了不良人。
这夏显林倒是一个痴情的种子。
赵旭和夏显林一起走了没多远,就发觉燕归农远远的跟着自己两个,不过当两人回头看的时候,燕归农却又隐藏了起来。
夏显林如今心态已经和从前不同,他和赵旭都觉得这个长的五大三粗的燕归农很有意思,于是就装作不知道。这样他们两个在前面走,燕归农一直在后面若隐若现,两天之后,燕归农竟然跑到了赵旭和夏显林的前面,还打了雉鸡烤了吃,严然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反倒好像是赵旭和燕归农一直在跟着他似的。
赵旭和夏显林暗自相视一笑。三人就这样到了太原。
那会赵旭给普济修葺的坟已经成为空冢,赵旭仍旧的准备了素饼和纸钱。夏显林没想到赵旭一路小心行事,到太原竟然是来祭奠一个朋友,不禁对赵旭肃然起敬。
物是人非,似乎这里还是和从前一样。往事历历如昨,赵旭在普济的空冢前思绪万千。燕归农在不远处的茅草窝里百无聊赖的坐着,看看赵旭一脸凝重,心说这个墓里埋的肯定是这小白脸的相好——哎呀!难道他是男女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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