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珍珍是完全不懂古玩的小白,也不懂这茶馆里卖古玩的门道,只能像吉祥物一样笑而不语。
荣月晓显然也是第一次上这儿来,她眼睛里的兴奋之光被理智压制着。看来也是没少听那些捡漏和涮驴之类喜闻乐见的小故事。
赵卓娅年纪最小,对这个地方的各种规矩却是最为熟稔的。
只见她抬手将这位cosplay民国戏的老先生请了进来,指着窗口下最亮堂的位置道,
“您这边请坐吧。”
绸褂子老先生客气两句走到了那个位置,把手里的多宝盒往桌上一放。
孟珍珍一双眼睛定泱泱地瞧,实际是在根据直播间弹幕的要求,各种放大细节。
有懂行的看客发表意见,这个黑檀木多宝盒倒是不错,虽没有多少年历史,胜在手工精致。
打开盒子,绸褂子老先生把盒子转过来,方便三个女孩看里头的东西。
自己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副白手套和一块毡布,准备做展示。
那是一面巴掌大小的花形景泰蓝,孟珍珍“看”了几秒钟,直播间就炸了。
——啊,就这……——五千块钱吧,不能再多了——这是故意做得这么古朴吗?好几处都缺色——这是仿的“鎏金钿背十二棱镜”吧,正品不是在海外那个臭名昭着的强盗博物馆?——
好么,弹幕一边倒,全部说这个镜子是个赝品。
“这是用纯金丝掐成的莲花形,您看这圆钮、钮座上的小花纹,这叫宝相花……”绸褂子老先生滔滔不绝。
其实单看镜子本身的话,孟珍珍觉得还是挺漂亮的。
难怪人说潮流不停更迭,但是人崇尚的美是不断重复的。
一段时间民间喜欢雅的东西,一段时间就会喜欢俗的。
这金光闪闪,色彩艳丽的风格,还真就让压制了十几年的审美又复苏了。
赵卓娅带上手套仔细观瞧,爱不释手,几次还价也没还掉多少,最终谈妥了两百元的价格。
孟珍珍眼皮跳了跳,这孩子挺有钱啊。
自从听到价格以后,弹幕就开始变得极为友善,再没有什么赝不赝品的激烈言辞了。
一边倒地变成了,“这价格合适”和“我也想要一面,还挺好看的。”
这些人都不知道这200元的真正价值。
按照人均工资比例换算的话,这妥妥超过四十年后的五万元了。
价钱谈妥,刚刚那位司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直接掏出钱来会账。
东西出手,绸褂子老先生脸上挂着明显的高兴。
赵卓娅跟他说还想看看有没有能当作寿礼的瓷器、玉器,老先生乐了,
“我几个好朋友都是做瓷器的,您几位这会不走吧,我让他们来这‘潇湘馆’找您们吧。”
茶博士来续了茶,不多时,又有一个人敲门进来,说是景泰蓝老先生介绍来的。
这位看着就朴实多了,五六十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红光满面,穿着有些发黄的短袖衬衣。
脚上的解放鞋上都是泥,他进门的时候还在矮门坎上蹭了好几下鞋底。
这位是拎着藤编旅行箱来的,打开里头垫的都是旧报纸。
翻找了好一会儿他拿出了四个小瓶子来,看起来有两只似乎是一对的。
朴实的大爷介绍说,这几个瓶子都是乾隆年间的珐琅彩。
当时还有不少碗碟,前些年都被打烂了。
只剩这几个瓶子,因为个头小没什么用,扔在破坛烂罐里躲过了一劫。
这会儿弹幕热闹起来,有人说是真的,例举了种种判断标准。也有人说是假的,说不上理由就是一种感觉。
还有人问价钱,要是也两百的话管他真的假的,这么漂亮,入手不亏。
孟珍珍觉得这个价钱挺敏感的,便把荣月晓她们问价讲价的声音给消音了。
只是在最后的价格上加了两个零做了个字幕特效。
这一对十八厘米高的玉壶春瓶,实价八百。
上面画了不少松树和蝙蝠,用来做寿礼非常应景,现在就差一个漂亮的盒子了。
赵卓娅让门口那小跑堂去问,有没有卖木盒的商人。那孩子点点头,奔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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