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珍珍顶着两只熊猫眼来到了办公室。
一坐到位置上,她就开始揉眼睛。是自己眼花了吗?为什么白胖子桌上的大茶缸子产生了重影?
从孟珍珍这个角度看过去,除了那个放在铅笔画的圆圈里的彩色伟人头像大茶缸,边上居然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单色伟人头像大茶缸。
白胖子是水牛吗,一天要喝几升浓茶?
带着一点好奇,她凑近了一看,好么,她旁边坐的这个哪里是二傻子,明明是个裸眼三维绘画艺术家呀。
那个大茶缸的重影,居然是白胖子用铅笔画在桌面上的,带三维特效的一幅画啊!
孟珍珍眨眨眼睛,这位艺术特长生被大家在心里默默认定是弱智那么多年,简直太冤了。
这时,菜鸡一号端着水盆进来打扫卫生,搅起抹布第一反应就是去擦那副铅笔画。
“哎……”孟珍珍忍不住出声制止,“画得那么好,留着啊!”
“好吗?”菜鸡一号眉头一皱,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这就是比例失调、歪歪扭扭的一坨不知道什么东西。
“来来来!”孟珍珍站起来,叫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过去。
彭壮坐下一看,好家伙,一拍桌子直呼“流批啊!”
只是他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拿着湿抹布,结果溅了自己一头一脸的水……
从这一天起,菜鸡二人组对这个躺赢的白胖子的态度都改观了,可能他的理解力和记忆力不到普通人的平均水平,可他绝壁是一个艺术表现力的高高手。
早上照例跟着师傅学制图。闻师傅感觉到女娃娃的学习热情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整个人特别萎靡。
他想问问发生了什么,又怕自己看上去好像是在教训人,张开嘴翕动两下还没发出声音,女徒弟突然开口了,
“师傅,假设在最理想的条件下,我们这个通风设备满负荷工作,井下工人不带口罩会有吸入过量煤尘的危险吗?”
“通风只能降低矿内空气的含尘密度,就算再配合除尘机,工人还是会吸入煤尘的。
那些矿工师傅不是在井下一天两天,他们几年甚至十几年在这个有煤尘的工作环境里进行高强度的体力劳动。
退一万步说,就算矿内空气永远达标。不带口罩的话,不出三、四年,肺肯定也黑了。”
“这个达标的要求太低了吧!”
闻在夏看着徒弟皱成一团的小脸,笑了。
在通风科待了十多年,他的同事也换了好几茬。他听过不少人抱怨空气指标定的太高了,永远达不到;或者抱怨满负荷抽风,需要技术员在井下走上十几公里地开机关机,工作量太大了。
他却从没有听人抱怨过空气达标的要求太低了,因为那些残留的煤尘依然会伤害矿工的身体。
这忧国忧民的小模样,依稀和记忆中的某个人很像。
“师傅,为什么很多矿工不愿意戴口罩呀,他们是不知道吸入煤尘会得病吗?”
闻在夏听了,从左手边最低的一个抽屉里,拿了一包全新的纸包装的防尘口罩出来。
又指着桌上的一个空杯子,“你去倒杯白开水。”
孟珍珍依言去倒水回来,只见闻在夏拆开包装,把新口罩在水里沾了一下,等纱布把水都吸了进去,又对着角落狠狠甩两下,甩掉多余的水,然后把口罩递给她,
“你带着这个口罩去外面跑一圈,回来告诉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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