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漓三十一年 深冬时节
长平王府的地牢已许久没有关押过犯人,潮湿地面上的湿露一直漫延到墙皮,绿苔重现的角落里时不时的散发出恶臭猩味,梁头上的水珠有一滴没一滴的落下,砸在早已生锈的刑具上,溅起并不怎么好看的水花。
“哗……”
一大盆冷彻入骨的冰水毫无保留的倒在了已经昏迷三次的四王爷侧妃的身上,可依偎在角落里的侧妃动都没有动一下。
“她怎么了?是死了吗?”王妃宫婧宁柳眉微蹙,墨绿的瞳眸如天空中璀璨的星光般闪亮,却在不经意间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意。
“不……不知道……”原本恶毒嚣张的李嬷嬷盯着不再挣扎的侧妃一下子慌了,死了一个侧妃不是死了一个宫女那么简单,再不得宠,她也是妃啊……
“你慌什么!”声音尖锐,却不似之前审讯时响亮,宫婧宁双眸闪烁着令人发指的光,其间的期盼再也不作掩饰,她一把抓住李嬷嬷的手,一字一句的说:“去,看一看咱们的侧妃怎么了?”
“啊?我……”李嬷嬷浑身颤抖,极为不情愿,却又抵不住身份的悬殊,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这时她多么希望侧妃能喊出来,虽然之前用刑时她一直都忍着,不曾因疼痛而发出任何声音。
“啊……”碰触到侧妃的鼻息间的手像触了电般猛然收回,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瞬间凝固一般,李李嬷嬷一边爬着向后退,一边大声的喊冤叫屈:“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你喊什么?!没用的东西!”嫌恶的眼眸扫过惊慌失措的李嬷嬷,宫婧宁原本极力掩饰的喜色此时已在眸底溢了出来,心里此刻已经在揣测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去搪塞四王爷。
“侧妃……是不是昏迷了?”冰寒如许的眸光停在侧妃的雪白的身襟上,人已至死,这时的白衫仍不见一丝血色,宫婧宁满意的迷之一笑,这是不是要感谢四王爷每日对侧妃的“赏赐”呢?!
唇边噙一抹冷冷的笑意,宫婧宁一瞬不瞬的盯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侧妃,她的脸有些发白,额间的汗早已将两鬓浸湿,唇边却似乎微微上扬,十指自然的垂放在地上,指间的红点还有丝丝血迹……
终于把你盼到了地底下,再也不用看着你拉着一张死鱼般的脸在我面前游晃,你与韩玉儿,我会一个一个送到阴曹地府!想到这里,宫婧宁不紧不慢的走到刑具旁,持起一根长长的银针,狠狠的对准侧妃的人中便插了过去,:“我倒要看看,咱这位侧妃到底能昏迷多久……”
“啊……”
怎么浑身都冷?浑身都疼?刘雅君疼的吸着气,她慢慢的睁开双眼,刺骨的寒冷让她不自觉的抱着双臂,神情微定时,整个人都傻了,什么情况?古色毛坯的房子,中间点着篝火,墙壁上到处挂着让人悚然的刑具,而她和对面惊奇的妇人身上则是上好的绸缎绣花腰襦裙,关键是那人满脸写着问号,手里还拿着愣大的轴针……
看着不怎么友好啊?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还没等刘雅君反应过来,原本躺在地上的女子艰难的挪动着身子朝刘雅君蹒跚而至,她的唇边“红丝线”格外的刺眼,红肿的脸颊上五指印十分的明显,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涌而至,一发不可收拾,那悲戚足以突破房顶,直通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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