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挥了挥手手,像赶苍蝇般把还呆愣着的贾琏赶出了书房。
贾琏一脸懵逼,时常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也木木呆呆起来。
他少时就不爱读书,也不爱习武,但作为一个出生就含着金汤勺,将来能够继承爵位的公府少爷,没有什么压力更没有人来管他,于是就那么结交了一群同样的二代三代四代们,成了一个纨绔子弟,虽然后来娶了一个醋坛子母老虎,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继续这么花天酒地下去,做一个快快乐乐精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结果有一天,他那个比他还要纨绔好色的老爷告诉他,儿砸啊,你的好日子可能要到头啦,当然,也可能接着这股东风青云直上,不过说实话,老子不是很看好你哟。
顺便还告诉他,其实你外公以前超级厉害,是太子太傅哟,太子见了他也要恭恭敬敬称一声先生的那种,你老子小时候还替太子被他打过手心呢,哦对了,你老子小时候是太子伴读来着,和太子关系老好啦,长大后还娶了那位张太傅的独生女,也就是你亲娘,妥妥铁杆的太1子党,根正苗红那种。
不仅如此,因为曾经太上皇的授意,荣宁二府中,老太爷贾代善,你老子,还有老贾家真正考上进士的第一个读书人贾敬,全都是太1子党啦。
后来太子就因为谋反被废啦,太上皇天子一怒,不知有多少人家被抄家流放,甚至满门抄斩,东门菜市口斩首就跟割韭菜似的,一茬又是一茬,连刀都砍坏了好几把。
接着老太爷贾代善救驾,不久去世,贾家就那么沉寂下去了,当时的上皇虽没有追究,但你老子我还是搬到小花园去住啦,从此宅在家里当起了宅男,而你外祖家更惨,一家老小全都被发配到平安州开荒,你老子虽然一路打点,但张老爷子还是路上就去了,你两个舅舅倒是安全到了平安州,但这些年也没什么音讯了。
现在,你那位想更上一层楼的好二叔决定再投资一次,瞒着我们在太上皇和皇帝之间,向皇帝投了诚,把荣国府卖给皇帝啦,原以为你那位元春表姐不过入宫镀层金,或者挣个富贵,结果人家入宫就向皇帝表忠心啦,有没有把荣国府的其他隐秘卖了我不知道,你二叔说没有,不过老子不是很相信,就投诚这件事若不是老太太威逼,你二叔还想瞒着呢。
贾琏被贾赦一个又一个的惊天大雷砸的晕头转向,只觉得荣国府的每个人都认识,却又仿佛背面都有另一张面孔,他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楚听父亲讲起外祖家的事,他外祖家似乎是一个禁忌,荣国府从无人谈起,小时候还会问,渐渐的,他也就真的忘了,他竟还是有外家的这回事儿了。
贾琏就这么保持着昏昏沉沉的状态回到了住处,一路进了卧室,依旧迷茫着,却听王熙凤连声叫道:“二爷?二爷!二爷!”
见贾琏终于回了神,王熙凤走上前:“二爷这是怎么了,我叫了好几声,二爷都不回我,不知在想些什么。大老爷对你说什么了,可是训你了?瞧你这满脑门子汗!”一边手里捏着帕子替贾琏擦起汗来。原来,贾琏不知不觉间,已出了一身冷汗。
贾琏刚想回话,不期然间,贾赦刚才轻描谈写的一句话就那么浮现在了脑海里:“你和你媳妇倒真是一对儿,都对二房两口子孝顺着呢。”
贾琏:......
贾琏回想了一下当时贾赦的表情,一个激灵,冷汗又要下来了。
不说那边贾琏想着该如何教妻,金陵薛府,薛家众人已经打点好了大半行李,准备不日上京,送薛家这一代的长房长女薛宝钗入京城参选。
却说这薛家,乃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其当家主母正是荣国府王夫人之妹,薛家原很是兴盛,但自上一代家主去世后,虽依旧声威犹在,却到底不如从前了。
而家里最清醒的明白人薛宝钗,眼见寡母柔弱,哥哥不思上进,终日斗鸡走狗,即使薛家豪富,如此挥霍下去,又能撑到几时,何况,若无人支撑门面,豪富的薛家何尝不是一块肥肉呢?且薛宝钗自认并不输人什么,心里未必没有去搏一搏的想法,何况去了京城,哥哥也能有一个管着他的长辈,再被母亲这般溺爱下去,恐怕......故而听说宫中开选,便说服了母亲,一起去京城。
然而母女二人正在收拾,却听得外面有人来报,薛家大爷被冯家告了,说他打死了人家少爷。
听闻出了人命,母女二人顿时花容失色,齐齐望向一旁优哉游哉喝着茶的薛蟠,薛蟠见二人模样,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他们还敢上我薛家拿人不成,花上几个钱就是了,何况还有舅舅他们呢,母亲妹妹且安心,明天我们按时走。”
虽听薛蟠这么说,薛王氏还是忙忙给王子腾和王夫人送了信求助,母女两人一晚上没睡个安稳觉,直到第二日,见果然没有衙门差役上门拿人,二人心中总算稍安,一行人就此上路不提,只说薛宝钗,却是再次坚定了上京的决心,哥哥如此,必是要找个人管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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