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庸坐在空荡荡的帅帐里思绪万千,盯着三份战报发愣,半个月一份加急战报。
一份比一份危急,照此趋势,不用半个月,黄巾总部就会完蛋!
吴庸想跑,可又不敢跑,他不认为张角说找到他父亲了是句虚言。
没有必要,而且张角透露的言语中有许多吴庸未曾表露的信息!
有这么几种可能,他跑路,张角已找到他家人,老爹和张角陪葬。再则是张角飞快败亡来不及拉他老爹陪葬。最后是他不跑路,给张角陪葬,有两成概率他家人能活下去。
【两成啊!】太低了!低得可怕,低的他不敢这么做!将希望寄于敌人人品从来不是吴庸的风格,
对!是“敌人”!从张角用他家人威胁那一刻便是敌人,此心从未变过。
虽然张角很看重他,很宽容照顾他,可他没办法将张角视为主公,甚至是友方,应该说他不屈的灵魂没办法让他认谁为主,至少现在不可能。
他也各方面旁敲侧击过,有九成可能父亲他们不在张角手上,而张角知他们在哪儿!只是最近大事太多,没能将人带回广宗。只能监管控制。所以便有了那两成活下去的可能。
那么该怎么做呢?!吴庸起身看向身后的地图,这是他自制的地图,从斥候情报中汇总得到的,有这一带每一座山,每一条水流的标注,极为详尽。
其上有三条线,三条朱红的线!那是吴庸选择的最佳三条逃跑路线,带军突围最佳的路线。
还有条黑线,细细地穿过山川河流,极其隐蔽,去往广平,再往广宗!这是小股几个人逃跑最佳路线,败亡路线,极其隐蔽安全,避开所有可能的关卡城镇,直到广平!
未战先言跑,这是吴庸的原则,小命最重要,三天来,吴庸在等,等进一步的消息,最坏是张角战败的消息,可一直袅无音讯。
坏的没有!可好的也没来。
然而他并不知道馆陶直线往广宗的传递路线已被朱儁掐断,消息要从清河转,要两天以上,来回要三日以上。
······
那一日吴庸双目充血,目露疯狂下令,全军进攻卢植军,突破后向三条红线方向分军突击,全军压上!带三日之粮!
那一天卢植万万没想到对面会做出那样的决断,不说一个智者,一个莽夫也不会在占优的情况下做出那样的决定,一个只有败亡被围,穷途末路下奋死一搏突围的命令!
若是自己是十万三河五校精锐,他会开心,丝毫不惧,因方有把握杀穿对面二十余万黄巾乌合之众,十万精锐攻城不足,但野外干翻二三十万黄巾渣渣有点难,可问题不太大!
与三河五校精锐相比,黄巾精锐正率就是渣渣!
可现在卢植手上只有两万精卒,其余八万都是训练不久的新军,和渣渣般黄巾“精锐”战斗力差不多,顶天多个纪律性高些,可弱在勇悍不足。
他的任务是拖住这股黄巾主力,而不是决战,像以前一样小规模奇谋论计地打,他完全不惧,短时间击溃他不可能!
可这决战掀桌,他真的打不过!
卢植亡魂皆冒,怎么突然打得好好的黄巾突然化身疯狗,像穷途末路之人一般疯狂反扑!难道张角败亡了?!不可能,战报显示离打到广宗还远啊!
那么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对面那位看穿了我的计策!!!
因为一直被卢植他们吊打,众渠帅深知十万官军精锐的战斗力,特别是卢植亲率下的十万精锐,别看黄巾二十余万,胜率不到两成!
报着奋死一搏的决心的渠帅遵从了先生的指示,大不小是个死!
前段时间的阴谋诡计让他们老不痛快了!本着对卢植的恐惧,大伙虽然看见先生与对方打得有来有往,可先生毕竟年纪,不可能有卢植的老奸巨猾,迟早被玩儿死!
憋屈的死于阴谋之下,众渠帅其实内心深处挺赞同先生这次的决断,痛痛快快的殊死一搏,这才像个爷们儿!
官军拒营而守,可黄巾实在太多,且攻势凶猛,不到两个时辰,大营告破!
黄巾军惊掉了下巴,难以置信自己的战斗力!!自己已经这么强了?!
不,不是的!是这群官军很弱,也不是,是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强!
众黄巾大喜,纷纷想到,这是传说中卢植的精锐?!
一“机智”得一匹的渠帅大吼:“哈哈果然如此,先生早已看出这群官军外强中干,没啥战斗力,所以总攻!哈哈,小的们,随老子杀!冲!干掉他们!”
众黄巾好像领悟了什么,气势如虹,嚎叫着奋力向前。
官军起初还能且战且退,可在这绝对的攻势下一切阴谋都将化为乌有,只起到阻挡些许时间的作用!最后还是成了全面溃逃!
吴庸自己的内心也是千万匹羊驼奔腾而过。
老子后房包袱都打包好了,你特么告诉老子赢了,大破卢植军,开玩笑吧!卢植没被酒色掏空吧,这么虚······</div>
看着波才满身是血,盔甲上缝隙还挂着一截肠子,兴奋地报着战况。
吴庸想【貌似包袱用不上了······吧?】
然后一阵干呕【太恶心了】。
波才一把扯掉肠子扔开,讪笑,他忘记吴庸受不了这些,然后准备继续追杀敌军。
吴庸叫住波才:“等等!波才,带上五百人,陪我去做件事儿!”
波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领了命,他还没杀够,没杀爽呢!早知道让白绕来报告了!
吴庸刚刚吐着吐着突然有了个灵感,手指缓缓地在那条黑线上滑动·····
黄巾军的追杀分成了三路,然而官军确是分两路逃亡,正是吴庸指给他们三条红线的两条!
这两条线的黄巾渠帅大喜,纷纷惊呼:“先生真乃神人也,他怎么知道敌人会这条路跑!”
旁边有人接话:“他是先生啊!”
瞬间渠帅大笑,说了声:“也对”
然后带着人绝尘而去。
白绕很尴尬,很忧伤,悲愤逆流成河,因为他的那条线没有官军往这撤退!
他身边的一小将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先生怎么想的,让我们往这条路上追击,都没人!”
白绕一看【是杨虎这小子】。
白绕以一秒十拍的手速拍着杨虎的头盔道:“你小子你小子!你小子!你懂啥?先生也是你能臆想的,先生的智慧你特么猜得到!叫你多嘴!叫你多嘴,傻×,傻××···”
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后,白绕对着身后五万大军道:“走!”
杨虎头晕眼花的扶正头盔,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自责。还是白将军信念坚定······
······
追击整整持续了一天多,吴庸沿着黑线追了一天,正当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时,波才突然道:“前面有打斗的声音!七八里左右。”
吴庸郁闷【这尼玛还是人?!狗也听不到这么远!】。
不过这些非人类的事见多了,也见惯不怪了!
往前七八里,站在一处山坡上吴庸见到了催人泪下的一幕!
数万人围着数十人在打,数十人中间有个威严却儒雅的老头,老头很是狼狈,很快老头身边只剩下数人。
老头喊道:“想要老夫投降,不可能!要杀便杀,只不过老夫有一个请求!”
白绕上前:“说吧!”
老头正是卢植,吴庸还真没猜错,这条最佳的逃跑路线,卢植这种智者也选择了,甚至为了掩人耳目,他让大军分两路,沿着最佳的撤退路线撤退,而他自己带着百十人换装潜行,沿着这条隐蔽路线逃走。
谁会想到他堂堂剿匪主帅会从这种山间鼠道逃亡?!
然而他碰到了数万人!还在他前头等着的!
当时一头从林中出来时看到黑压压一片人在啃干粮时,他们内心是何等崩溃。
数万人呐,在大叫一声:“先生果然神人也之后!”
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过程就是这样,生生的悲剧,吴庸这等三条线上有一段是与黑线重合的,世事无常。
白绕高兴坏了,这可是泼天大功!就知道先生不会亏待一开始跟着的老人!
愚蠢的其他几路人哟,你们累死累活也没我一半功劳大。
于是白绕准备活捉卢植,卢植在他眼中就是闪闪发光的功劳!
卢植无喜无悲道:“我想见见那位先生,就是吴子恒,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看破了我所有的计谋,击败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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