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是独生子,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事,可是近来发生的事,让他越来越搞不明白,怎么别人的父母都领了钱,自己父母的这个钱却迟迟办不下来,钱不多,每人每年9百多块钱,俩老的加起来两千来块,这些钱在他手里算不了什么,也就几天的菜钱,但是同样的政策出了不同的结果,他就是不服,越琢磨越觉得是个事。
“不行,非得弄个明白!”他的倔劲又上来了。
趁着中午那点功夫,午觉也不睡了,直接去找了计生主任,计生主任玉玲一家刚吃了午饭,吹着凉丝丝的空调,孩子在看电视,30多岁的计生主任玉玲正歪在沙发上迷迷瞪瞪的打瞌睡。一见平安进来,孩子眼睛不离电视的喊了一声“妈!平安大爷来了。”玉玲忙从沙发上起来,“平安哥,有事吗?”
平安调整好情绪,用几近平常的口气问:“妹子,自打你干上,哥一家没给你添麻烦吧!”玉玲一笑,笑的还是那么美,“这是啥话,有啥事,说吧。”
“还不是为了你大爷大妈那个计划生育奖励扶助金,”
“那事,你还是去问问支书吧!”一听这话平安的火就想往上撞,“这计划生育的事也得找村支书!”玉玲又笑了一下,“这大事自然还得找他。”
“那我就去问问支书有啥说法!”平安愤愤地转身离开。玉玲见平安离开,咕噜了一句“这事兜不住了。”孩子扭过头问“妈,啥兜不住了?”玉玲理都没理他,匆匆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老支书叫平贵,年纪和平安的父亲差不多,从小两人就要好,平安的父亲憨厚老实,遇上啥事,老支书平贵总是一马当先给抹平了。可是在这事上……
平安一进老支书的家门,就见老支书正眯眼躺在大门底下的藤椅上,手机就放在一边儿。老支书喜欢午饭后坐在大门底下喝茶,因此就在大门底下安放了圆桌,椅子和藤椅,喝完茶后躺在藤椅上眯一眯,睡一觉成了他多年的习惯。
平安走上去轻轻叫了一声“贵叔。”
老支书睁开眼睛,“平安来了,来坐”
平安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低了头,别看他气冲冲地来,真见了老支书就支支吾吾了。这个家从小他没少来,在这儿吃过,在这儿住过,老支书的儿子比他大两岁,一直像个哥哥一样护着他。老支书见他不吱声就问“有事啊?”
“也没啥事,就是俺爸和俺妈那个计生奖励扶助金怎么还没办下来?”
“奥,那事啊”老支书望着天花板“以前,你还有个哥哥,”
“哥哥,我还有过哥哥,怎么从来就没听说过。”平安一听就愣了,直接站了起来。“回家问你爸你妈去吧!”老支书从藤椅上站起来径直向屋里走去。
平安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有过一个哥哥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怎么就从来没人提起过。想想父亲,说的好听点叫老实,说的难听实在点就叫窝囊,什么事情都占不着先,以前在井台上打水都让着叫别人先打。再想想父母对自己的疼爱,那个哥哥是怎么回事,冒然去问会不会是去揭父母一生的伤疤?还是晚上先问问老婆再说,老婆是自己邻村的,有什么事,她肯定知道。
晚上孩子睡着以后,平安搂着老婆的肩膀,“老婆,咱家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咱家能有啥事,”老婆困得快睁不开眼了。“怎么听说我曾经有过一个哥哥,”
“哥哥,谁说的?”老婆一下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贵叔啊,”
“贵叔?我可从没听说过,困了,明天还干活呢。”老婆扭过身去,像是睡着了,平安一夜无眠。
几天以来,平安一直觉得那几个婶子大娘见了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父母和老婆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女儿笑着说爸爸智子疑邻。
平安决定自己到镇计生办问个明白。刚进了计生办的大门,就听见呜呜呀呀的争吵声——一个老年妇女的声音“又不是我生的,凭什么算我的,他们家抱她的时候还没找我呢,我一辈子就生了俩闺女,就是双女户,你凭什么不给办双女户计生奖励扶助,还群众路线教育呢!”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传来“您先别急,这是双女户的奖励扶助条件,您仔细看看。”
老年妇女的声音又响起“我不认字,你让我看啥!”
年轻女子的声音说“您打过,也写过365县长信箱,我们也多次给您回复过,不管您承不承认,在您的名下,就属于您的子女,当年您违反了计生条例,不在申请计生奖励扶助金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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