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表面有多么温润,内心便有多么狠厉。柳依依忽然对这一句话充满感触,眸中的惊恐倒映着林微南的面容。
“不……求……”
她拼命的挤出这两个字,双手紧紧的抓着林微南的双手想要把他扒开。
可男女的力量悬殊,更何况那药粉中还掺杂了别的东西。
慢慢的,柳依依扒着林微南的手忽然渐渐无力,她瞪大了眼睛,不解、恐慌、惊惧……
见状,林微南缓缓松开了手。神色淡漠的掏出一朵绣着桃花瓣的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
柳依依跪在了地上拼命地抠着嘴巴想要将吃下去的药粉吐出来。
可是药粉早已经被口水融化,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她抓着地上的干草,眸中的眼泪止不住的掉,双手痛苦的锤着地面,喉中溢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哀嚎。
“柳依依,你的路,就走到这里吧。”
林微南冷冷看她一眼,而后转过身去。
可是柳依依竟然还有力气抬起手来一把抓住的他的靴子。
林微南低头看,像疯魔症一般的柳依依头发凌乱着,几道却是格外的大,像是临死之前的苦苦挣扎。
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柳依依踢开,仿佛她是丧家之犬一般。
“活着作恶多端,杀了你,我都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柳依依,你若是想给自己留个全尸,就识趣点,躺在这里乖乖等死。”
可是柳依依倔强的流泪再次跪着过来抓住了他的衣角。
她没有注意到,她的双眼和鼻孔中已经开始流血,她嗓音变得沙哑:“救……救……”
换来的,只是林微南再次厌恶的踢开,和一个默然的背影。
上好锁,林微南将昏迷的林微南扶起,而后忽然顿住了脚步,嗓音低沉:“对了。还有一件事应该告诉你。
你和柳如江林中之事,是我做的。”
而后他不看留意一下有何反应,扶着安南辞慢慢走向大牢外。
柳依依瞪着眼睛,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她深深抓着地面,指甲中都嵌进了地上的污垢,可费劲了力气也起不了身,只能将泪水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她痛苦的喘息着,这个消息让她情绪激动起来,大口大口喘息着,身子也剧烈的颤抖起来,痛彻心扉。
给她和哥哥下药的人……竟然林微南!
毁了她一生的人,竟然是林微南。
这一辈子,她最痛的事就是处处比不过安卿兮,再有就是……她生在柳家,甚至那一日和亲生的哥哥……
想到这,她忽然痛苦的痉挛起来。
“林公子……安五公子这是?”
“晕倒了,无事。”
“啊,好,两位公子慢走。”
……
这些话的声音忽大忽小,柳依依躺在地上看着阴暗潮湿的地面,看着那生着铁锈的围栏,瞳孔渐渐涣散。
她死死抓着手中的杂草,用力到将杂草揉的乱糟糟一团,仿佛在发泄她的恨意一般。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麻木,无力,直至再也感知不到事物。
曾经鲜活的小家碧玉的女子落成了阶下囚,最终只能含恨而死。
——
安府里,青梧跑着进了千落院,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着:“小姐,小姐。
柳依依死了,柳依依死在大牢里了。”
正在喝药的安卿兮闻言抬起头来,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柳依依死了?”
她放下端着的药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还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她怎么会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柳依依不是会自杀的性子啊。
安卿兮忍不住问:“她是怎么死的?林大人可有调查出来?”
青梧看了眼安卿兮面前坐着的林微南,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安卿兮狐疑的顺着青梧的视线看了过去,看着林微南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是什么?快说。”
青梧摇了摇头,给安卿兮递了个眼神,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林微南轻笑一声,抬眼看向青梧,“说吧,无妨。”
青梧这才道:“狱卒们猜测……说…说是林公子杀的柳依依……”
安卿兮挑了眉,看看青梧又看看林微南,而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走上前去,戳了戳柳依依的额头。
“你呀你,这些传言你不会都信了吧?
微南兄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她转过身去,摇着头重新坐好。
她给林微南斟好茶水,颇觉好笑的道:“这些话啊,微南兄不要介意,清者自清。
柳依依那种人,要你杀你都怕脏了你的手的。”
林微南点头,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他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的意见。
他没对安卿兮说的是,为了她,他所有脏事都可以做。
等到林微南走了,青梧收拾着桌子,脸上的神色一直都是犹豫。
安卿兮坐在那里瞧着她,缓缓道:“你就别想那一件事了,柳依依害的浔阳城这么惨,如今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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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梧看她一眼,深深叹了口气,“小姐,你就这么相信林公子吗?
今日去牢里看过柳依依的只有五公子和林公子,他们走的时候五公子是昏迷的,走之后柳依依就死了。”
安卿兮脸上的笑意敛了下来。
她没有说话,只坐在那里沉思着抱着茶盏喝着水。
过了会儿,她轻声道:“青梧,不管真相如何,听来的这些,日后都不要再提及了。”
说完,恰好看着浔子筠的身影出现在院子外。
一进门,浔子筠就端起桌上的茶水猛的灌了一口。
安卿兮开口问:“如何了?”
浔子筠摇了摇头,“我和苏楼主刚刚从其他钱庄回来,那些银两追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先是天花又是钱庄出事,浔阳超过一半的商肆都受到了影响。更是有三分之一无法运行,只能强行倒闭。”
安卿兮点了点头,问他:“那程太守那边有什么消息?天花的真相呢?”
浔子筠摇头:“只是听说和四皇子有关,其他的就并不知晓了。”
“四皇子宴流清?”
好端端的,这件事又是怎么牵扯到他的。
————
浔阳县衙。
程太守和林子琛在大堂里坐着,有下属来报:
“禀告大人,派去临城的探子已经回来了。”
程太守:“将人带上来。”
一穿着便服的男子走了进来,跪在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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