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安卿兮喝完,青梧赶忙接过青花瓷的碗,又端来了整碟蜜饯。
安卿兮靠在那嚼着程璐鱼递给她的那块蜜饯,苦到怀疑人生。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帮她擦了擦唇角残留的汤药,青梧笑道:“浔公子传话说,一会儿苏楼主会来看您,想和您讨论话本一事。”
“苏媚儿?”安卿兮讶然:“这话本递过去足足一日了,我还以为这个法子也不灵呢。”
程璐鱼也跟着笑:“如此这般,你们二人合作,也算是有指望了。”
安卿兮扬起笑脸去瞧她,眸中神采斐然,灵动不已。
“若真是如此,想必你那一整条街的嫁妆,很快就会有了。”
“还未及笄,嫁妆的事,还早着呢。”程璐鱼被闹了个大红脸,看着等待在门外的芦花,她拧着帕子起了身,仔细叮嘱:
“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府,改日再来看你。”
安卿兮点头,拉着她的手认真道:“白大人瞧着也是个正人君子,样貌堂堂前途似锦。可你若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万万不要为难自己。
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你开口,我定会帮你。”
她着一身单薄的白色里衣,一十四岁的年纪还未完全长开,身形小巧,容貌精致娇俏,却已有了令人信服的气势。
程璐鱼重重点了点头,嫣然一笑:“就算是为了不负你那一整条街的红妆,我也不会将此一生草草托付出去。”
苏媚儿是在程璐鱼走后的半个时辰到的。
她先是递交了拜帖,而后再由管家禀报楚叶柔和老夫人,再被带到的千落院。
瞧着她的那一刻,安卿兮不禁讶然。
只见苏媚儿上身着黄色的大袖衫,衣襟上绣着银色丝线勾勒而成的花样,头发被挽成漂亮的流云髻,青丝自然垂在脑后。
这下身她着一片式的绿色百褶裙,上边绣着片片荷叶和水波纹,依稀可见精细的银色荷花。
这一身说不出的细致大气,全然没了往日的风流气息。再加上她没有了浓妆艳抹,只着了淡妆,倒真真像高门大户人家的沉稳嫡长女。
“苏姐姐今日穿着属实令我惊讶,恕卿兮有伤在身,无法起身见礼了。”
苏媚儿坐在床榻边,轻笑:“妹妹就别打趣我了,入你这安府一趟也是不易。若我身着轻纱衣,于你安家人而言,是莫大的不尊重。”
安卿兮如何不懂她的意思,正是如此,才因她这般举动,更心生好感。
轻纱着身,在世人眼中,皆是风尘女子所为,而风尘女子,向来是人性糜烂之所向,身处常人所不齿之地。
而他们安家世代忠良之家,战死沙场为国捐躯者代代有之,是绝对不可沾染上那种污名的。要知道人言可畏,流言更是如此。
安卿兮笑着由青梧披上一件外衫,开门见山道:“不知姐姐以为这话本如何?”
苏媚儿收起脸上的笑意,眸中流转着属于商人精明的鎏光,不疾不徐道:“故事极妙,只是单凭这说书讲话本……成不了多大气候。”
安卿兮笑着点头称是,而后狡黠道:“这只是前菜罢了。只不过你我皆从商,这后续法子设及利益,恕妹妹还不能告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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