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树林的食铺距离京城不过三十余里,虽然是在官道上,来往人流不少,不过由于距离京城太近的原因,着实没有什么生意。
槐花开得正艳,春天的艳阳照得人犯困,歪脖子的老槐树正好把整个食铺都遮完了,店家也乐得如此,缺了颗门牙的店家枕着一根树臂睡得正香,哒哒的马蹄声在他耳边停歇,马车上跳下一个来精壮的汉子,走过来问道:“请问店家,从这里到京城还有多远?”
店家半眯着眼睛看他一眼,他最烦的就是这些外地人,好些时候问了半天,嘴皮子都磨破了,也不见他们坐下来吃点东西,到头来还要自己浪费自己几碗茶水,完全就是费力不好讨好的事情,这么些年下来,店家也总结出来了他的办法,那就是问路可以,先吃东西。
店家咧嘴一笑,露出黑洞洞的嘴巴,热情得招呼道:“几位客官可是外地来的,天色尚早,不如在小店用些饭食,散尽一身疲乏,轻轻松松的进京城..小店别的不敢说,这消暑解乏的大碗茶可是京城独一无二,即便是仁凤楼也是拿不出这等好东西出来的,不怕告诉你个秘密,别看小店简陋,仁凤楼的大东家都会隔三差五的过来喝上几碗,仁凤楼的大东家啊!那可是咱们京城都是数得上数的有钱人...”
店家还以为要很是浪费一番口舌,不料这个一身下人装扮的汉子却是听得不乐意了,哐当一声就是一打锭银子丢在了桌子上,沉声道:“废话少说,包场.捡着好的上,要是真如你说的那么好吃。回头另有重赏.”
店家刷的一下就把银锭子收尽了怀里,转身就是旁边一口还没熄尽的大柴锅处忙碌去了,扯着脖子去看一眼这个汉子从马车上迎下来的一老三少,个个装束怪异,老的瘦骨嶙峋,大约有六十七十岁的年纪,面容丑陋。一身泛白的长袍拖在地上。还傻逼的写着悬壶济世四个笔迹不清的大字,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大夫一样。
走在最后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童子,两颗眼珠子转得到还算机灵。不过那一身明显短了半截的道袍露了半截穿着草鞋的脚丫子在外面,明明应该扎在头顶的发髻,他却歪歪斜斜的扎着,虽然道袍上写了个药字。可是怎么看怎么是个假药童。
店家摸了摸怀里刚刚才收到的银锭子,顿时就呸了一声:“三教九流。有碍观瞻,一群土包子,呸.还包场,原来就是一群土逼。摆小老儿这里来装阔,到了京城还不是被官府追得跟个孙子似的.哼.知不知道,小老儿也是在仁南银行里有一百两存款的大户。要是摆到外面去,也是富甲一方的豪绅.”
店家在心里狠狠的腹诽了这一群人好一会儿。再盯着眼睛去看那中间那两个明显还算正常的女子,嘴里顿时就是嘎嘣一声,噗的一口水口吐出来,又掉了三颗白花花的牙齿。
这下完了,全完了,明明只掉了一颗的门牙,又给他惊掉了三颗,这还让他以后怎么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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