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出决定后,柴绍也是跟柴援朝以及李玉兰打了一声招呼,虽说他有着几十年的阅历,两世加起来的年纪估计比父母都要大,但是现在在柴援朝和李玉兰的眼里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当他告诉父母他想要去南方闯闯时,无论是柴援朝还是李玉兰都没有反对,只是似乎在那一天之后柴援朝的旱烟抽到更多了,而李玉兰也是有时候偷偷一个人在抹眼泪。
离离开的日子越近,可是柴绍的心里反而越慌张,越来越放不下家里。
前世离开家的时候,家里只剩下个疯疯癫癫的老母亲,还有只有七岁的柴晓欣,以及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姐姐。
那时候可以说家里的重担全部压在了柴绍和柴芬两姐弟的身上,柴绍如果不出去谋一条生路的话,那么他们一家真的没有活路了。
九十年代农村的孩子除了读书和当兵外,只剩下去大城市打工这一条路。
当农村孩子第一次到大城市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就像小蚂蚁,看着各种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的高楼大厦还有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让人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
但当漂泊得越来越远,对大城市的一切都不在陌生,却发现对故乡的思念,更加刻骨铭心,或许那不是对故乡的思念,而是对家的思念。
这些都是后来李玉兰去世之后,柴芬嫁人后柴绍才意识到的。
毕竟如果故乡没有家,那还是故乡吗?只不过是另一个比较熟悉一点的地方罢了。
七月底,帮家里把所有的东西都安顿好后。
天还没亮,柴绍就起来收拾东西了,这次他就准备带几件换洗衣服和一床被子,而李玉兰和柴芬则是将煮好的鸡蛋,做好的饼子塞进柴绍的行礼里,这样火车上饿了也有办法,毕竟这时候的长途火车动辄就是按天计算。
当柴绍把东西全部收拾好后和家人一起来到村口的时候,刘自力还有刘老爹已经在村口等候了,他们家的驴车就停在村口,一会刘自力和柴绍就要靠刘老爹带着去县城汽车站,然后坐汽车到省城火车站,到省城的班车都是有时间的,一天就那么一趟,去晚了可就赶不上了。
柴绍掰开扒在自己身上不肯放开的小丫头,给她檫干眼角,摸了摸柴晓欣有些发黄的头发,安慰道,”在家乖乖哦,等哥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还有哥答应你的事可没有忘记,要是你能从一数到一百的话就去找大姐让她给你买好吃的。“
结果小丫头一听哭的更撕心裂肺了,“哥,我不要吃的了,你能不能别走啊!隔壁村小花的哥哥就是走了再也没有回来,二丫他们说小花哥哥死了,我不想你死!”
而听到柴晓欣的哭喊,一旁来送刘自力的刘颖也是哇的哭了出来,拉着刘自力说什么也不放手。
最终两人还是被柴芬和李玉兰抱着才撒开了手。
柴绍对着正在抽旱烟的柴援朝道,“爸,我走了之后,家里重活以后都归你了,要是村里那些人来找事,就直接去找村干部,实在不行就去找公安还有镇里,不要怕在村里不好做人,是他们先找麻烦的。还有家里的钱该花花,我在外面努力挣钱。到时候到了地方我会想办法给家里打电话,要是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妈,回头你让爸陪着你去县城里的银行,开个户到时候把钱存银行里。还有姐,家里就拜托你了。”
柴芬站在旁边笑着道,“没事,家里我会照看好的。”
柴绍看着家里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道,“那我走了,小妹你在家要听话,知道不。“
似乎知道哥哥一定要离开,柴晓欣抹了抹眼泪,点点头,应了好。
等到另一边刘自力也和家里告完别后,两人直接上了驴车,“刘叔,走吧。”
一路不紧不慢,到县城的时候,天才蒙蒙亮,柴绍开口说,“刘叔,就到这吧,从这走到汽车站就几步路。”
“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柴绍冲着刘老爹挥手再见,带着有些茫然无措的刘自力进了汽车站,上了汽车,买完票,开始向省城进发。
好不容易到了省城,来到火车站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这年头坐火车就是一场硬仗,坐二三十个小时的火车,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光是买票就能让你肝肠寸断,现在的买票可不像后来,网上订票,并且出行选择众多,现在你想跨省最好的选择就是火车。
到了火车站前,柴绍头皮发麻,人太多了,作为交通枢纽,又是外出务工的高峰期,人都要堆在一起了。(如果不知道这种感觉,可以去网上搜下零八年春运的广州火车站)
“绍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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