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剪鸡蛋一要就是十几个,无锡小笼包一端也是十几笼,一下子店里的存货给端没了,来不及搞出来,惹得后来等待的顾客意见老大。
这还不算,这些人吃没吃相,一只臭哄哄的脚抬起,搁在锃亮的红木椅子上,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还巴嗒巴嗒发出嚼食声音,那比猪儿嚼食声都大。
这副模样,惹得许多顾客都不愿与他们为伍,纷纷避之不及,蹙眉煞脸的很不爽。
客栈里从掌柜到普通跑堂,对于这几个有损客栈形象的人,早就看不惯了。
但人家住都住进来了,说是就住一天,那就赶紧结账让他们走人。
“结账?找咱们少当家的去啊。”林根嘴一咧,竖起大姆指往后一指,很有派地嚷嚷道。
“那你们的少当家呢?”这时,店里管事的这才发现,与昨晚相比,是少了个年轻人。
“咱们少当家的,那当然还在房间里睡觉,这么软的床,香喷喷的被子,说不准昨天那位漂亮小姐也在,这谁不喜欢搂着妞多睡会,啊…”
林根猥琐地说着,转头和阿华等哈哈大笑。
掌柜立马让伙计到上厢房去叫唤。
才一会儿,那个伙计下楼来了,像被狼撵跑了似的嚎,“掌柜的,那个住上厢房的人跑了。”
原来,那伙计进屋一看,这那里还有人影?
他转身跑下楼来,杀猪般的嚎叫,想当然地禀报掌柜,说人跑了。
“跑了?把这几个给我看起来,马上报告衙门。”掌柜一听,脸色一变,愤怒地手掌猛拍柜台大声道。
“明白…”
呼啦啦,一下子围上来十几个人,有护院的,跑堂的,还有几个自告奋勇的顾客。
少当家的不在房间?
那肯定有事外出了,怎么可能会跑?不会跑的!
可他们是有口难辩,任凭他们在那干嚎,没人相信他们。
四个人嚎叫一阵也累了,现场没人理睬他们。
他们就像被戳漏了的皮囊似的,早就没了刚才的神气,瘪塌塌龟缩在墙角蹲着,心里祈祷少当家的快点回来。
结果,少当家迟迟没到,却等来了衙门捕快和清兵,上来不由分说,一个个五花大绑。
说来搞笑,今天是礼拜天,属于衙门休息日,捕快里只有二个差役在值日。
接到辖区内客栈报案,说有人吃霸王餐,住霸王店,那就过来瞧瞧,到了现场就傻眼。
不敢进门啊!
清末的捕快,手里提拎着一把可怜的铁尺,实际就只能对付几个小偷小摸,吓唬吓唬小老百姓还行。
眼前这四个彪形大汉,穿着没有号衣的清兵服,尺码完全不合,像是临时偷来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鸡鸣狗盗之徒,弄得不好还是拳匪余孽。
二个捕快心里暗忖咱搞不定,忙让店家说,让他们去向巡防营禀报。
就说店里来了四个拳匪,江洋大盗。
接到报案的张队官,乐得嘴都笑歪了。
江洋大盗,拳匪余孽。
这还得了!
这不是明摆着,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吗?
平时这种好事,都特么的被新军给掳走了,今天可是天上掉下来馅饼,咱得稳稳当当地接住。
张队官立马带上一个排,连他和二个马弁,整四十名巡防营兵卒,端着大刀长枪,还有二十杆鸟枪,如临大敌地把客栈给围了。
“把这四个匪贼先绑了。”张队官命令道。
巡防营的清兵,在二十杆鸟枪的掩护下,纷纷扑向林根他们。
有了昨天教训,林根他们今天都学乖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嘛,不做任何反抗,束手就擒总可以吧。
让林根他们想不通的是,不就是没交房钱和饭钱嘛,怎么就成了拳匪、江洋大盗了呢?
“你们太过分了,凭什么把我的兄弟给绑了,啊…”见到此情景,陈天华气不打一处来,虎目圆睁地大声吼道。
“他是谁?是不是先前失踪的那个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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