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北部,索尔兹伯里城堡。
这是当年亨利二世囚禁他的王后,阿基坦女大公埃莉诺的城堡。现在,离新任英王理查德带领着一大批十字军誓师东征,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王太后埃莉诺也并未于伦敦监国摄政,而是到了波尔多的宫廷之中等待她为理查德选定的未婚妻,纳瓦拉公主的到来。
如今伦敦由坎特伯雷大主教鲍德温摄政;他目睹了理查德继位仅仅一个月便对英格兰造成的伤害,为此十分苦恼;他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来平复任性的国王对王国造成的创伤,可谓殚精竭虑,夙兴夜寐。
但是大主教丝毫不知道,如今的英格兰正暗流涌动。男爵们依附理查德的叛乱成功掀翻了亨利二世的统治,而新王继位之后旋即向东远征;这让英格兰的贵族们仿佛回到了数百年前,那诺曼人还没有跨越英吉利海峡入侵的美好时光,诺曼国王们套在他们脖子上的枷锁好似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坎特伯雷大主教一年之内便接到了十数起贵族之间举兵私斗的奏报,但是他却对此毫无办法。年老的鲍德温德望有余但是却威望不足,同时还是个诺曼人;他不仅根本无法仲裁和消弭贵族之间的仇怨,甚至连插手地方的政务也办不到——如今国王缺位,即便是在亨利二世时代,他那些忠诚的郡长,面对四处放飞自我的实权男爵们,由于得不到伦敦的支援,亦开始被迫筑墙自守。
整个英格兰一片混乱。
面对哀鸿遍野的王国,理查德的弟弟约翰毅然准备站出来,担负起王国的重担——所有的罪孽都属于无能的摄政者,坎特伯雷大主教鲍德温,而王弟则预备带领一支军队进入伦敦,整肃朝纲!
大主教对约翰的动向并非一无所知,他也做出了应对之策。他逮捕了约克大主教若弗鲁瓦——这是亨利二世与一名妓女的私生子,乃是约翰的弟弟以及他的支持者,被理查德在东征之前便放逐出了英格兰;大主教在多佛的一家修道院以私自回国的罪名逮捕了他,他手下的骑士也对这名先王的私生子颇有侮辱,但是这却让所有英格兰的教士都开始敌视鲍德温。
“诸位,你们听我说!”
索尔兹伯里城堡的演武场,看着人头攒动,甚至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人群,高踞于露台之上的约翰顿时红光满面,志得意满;他双手微微下压,昂首挺胸,慷慨激昂的说道:“诸位,在鲍德温的暴政之下,英格兰人如今苦不堪言,你们也一样吧!”
所有人都看到,高贵的王弟约翰殿下脸上丝毫看不见笑容,有的只有激愤与怒火:“在富裕的曼彻斯特,就连参加了东征圣战的乡绅,他们的妹妹也要卖身来换饭吃;考文垂农民种出的小麦,他们自己也吃不到;人民流离失所,忍饥挨饿,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约翰状若疯魔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大家听我说,陛下已经去往东方为天父而战,但是他委托摄政的官僚们却辜负了他的期望!都是鲍德温,都是鲍德温和他的狗腿子们,这些特权派贪污腐败,我们要赶走他们,尊王讨奸,整肃朝纲!”
“尊王讨奸,尊王讨奸!”
人们的热情已经被充分的调动了起来。他们声嘶力竭的呐喊着,疯狂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之后,在约翰的支持者们的带领下,人们渐渐汇聚成一股洪流,一边高唱着激昂的歌谣,一边朝着伦敦开始进发!
“泰晤士河波涛动,西敏宫前乱云飞;混浊之世我独立,义愤燃烧血潮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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